天黑了,下班的时候,于宜凑过来,八卦地问陆慵早上的事。
“诶那漂亮小妹妹是谁啊?看起来好小,你怕不是诱拐未成年吧。”
陆慵有一点近视,两百多度,上班的时候会戴着,但平时日常活动不方便,总是不戴的。
闻言,男人抬手轻推眼镜,微微遮住黑眸的情绪,笑的一脸人畜无害。
“于医生,我确实不认识。”
身边路过的小护士,个个脸颊绯红,芳心萌动。
于宜:“……”
“陆医生您就装吧,反正啊,你肯定会被那个小姑娘吃的死死的。”
丢下一句话,于宜踏着轻盈的脚步走了。
陆慵在家楼下站了一会儿才上去,阿猫挠着门不可耐地凑着脑袋。
男人回来了,小姑娘呢?
它喵喵两声,发出疑问。
陆慵慢条斯理挽起袖子,说起话来也心平气和。
“不要看了,她被我赶走了。”
从冰箱里拿出一袋速冻水饺,撕开口子,却忘记下一步该干什么。
“喵~”
阿猫轻轻一跃,跳到桌面,爪子轻轻蹭着男人的手臂,琥珀色的猫瞳盛着迷惑。
明明你也很喜欢的。
就像是一个人在黑暗里走了很久,终于有人愿意伸手来牵你。
可你却拒绝了。
为什么呢?
陆慵垂眸,慢慢摸上阿猫的头,轻轻揉了揉,很温柔。
早上他揉小姑娘头的时候,也是这般力气。
他还凶了她,不知道她有没有被吓到。
其实是想哄一哄的,但是忍住了。
“阿猫。”
他的声音低哑又可怜,像笑又像哭,听的人心里很难受。
“她迟早会走,我又何必要留。”
喜欢又怎样,我既喜欢,也可以不喜欢,也可以将那点儿萌芽掐断。
又有何妨呢,疼也疼不了多少。
一个人心冷久了,很难再会热。
她想捂,捂着捂着半途又走,倒不如从一开始冷着好了,人怎么活不是活呢?
不过是少点儿欢喜,少点追求,少点儿热爱地活着。
没有人在乎的。
突然,门铃被摁响,阿猫一跃而下,奔到门口,叫的很欢。
男人愣了愣,才去开门。
打开门,不出意外是阿侬。
她早上出来的时候是干干净净的,像朵白色的茉莉,此刻却将自己搞得很狼狈,脸脏了,手臂磕了,一双雾蒙蒙的大眼睛眨呀眨地,突然弯成月牙状,淬满星星。
那个小姑娘一路磕磕绊绊,终于还是找到他。
陆慵猝不及防,向后稍稍退了一步,而后又向前,抵着门口,眉头微蹙:“我说了,我不认识你。”
“慵慵。”
阿侬特别喜欢这样叫陆慵,她觉得大概亲密的人才会这样叫陆慵。
事实上,从来没人敢这样叫过他。
“我…我今天去警察局,但是他们说我是骗子,把我赶出来了……”
小姑娘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一把抓住手,眉眼间的情绪忽暗,声音沙哑:“他们推你了?”
“不…不是,这是我自己摔的。”
陆慵的手松开,发觉自己的失态,转身进了屋。
阿侬跟着进屋,小心翼翼地站在门槛处,不动了。
“慵慵……”
脚贴着冰凉的地板,阿侬才真正有了回家的踏实感,一颗惶恐不安的心缓缓平复下来,她吸吸鼻子,有点想哭。
“鞋子呢?”
陆慵回头,才注意到少女的拖鞋都没了,两只小脚丫脏兮兮,还磨破皮了,有点吓人。
“走着走着,就没了。”
“你怎么没有走没?”
阿侬怔住两秒才听懂,没有听出来其中的刺儿,很认真地说:“我得回来找你。”
脚底被磨破疼的不想走路,但一想到慵慵,再走两步就能见到慵慵,是抱着这样的想法,走回来的。
我得回来找你啊,多让人感动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