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投掷短戟的手法,用的主要是腕力,准确来说,他用的是甩的手法,故而发射速度极快,短戟射出时,会因为自身形状而旋转着攻向敌人,所以才会发出那种‘呜呜’的嘶鸣声。
而典韦投掷暗器,看重的是力量,所以,他用的是臂力!
如果是步战,他可能还会用上腰腿之力,将全身力量集中的爆发出来;在马上虽然无法和步战一样灵便,但却可以借助战马奔腾之力。
所以,他放出来的短戟,是笔直飞行的,像是被强弩射出去的箭矢似的,狂飙而前!
距离战团最近的观者,也在百步开外,但典韦的飞戟一出,两军将士却无不感受到了那股沛然不可御的强绝力量,短戟带起的劲风,仿佛已经跨越了遥远的距离,扑到了自家的脸上一般!
能把箭矢笔直的投掷出去不难,但手戟这种头重脚轻的东西会笔直的飞出,戟上蕴含的力量有多大,飞行的速度有多快,还用得着多说吗?
“好!”飞戟来得快,太史慈的动作更快。
以他的骑术,要躲开飞戟倒也不难,一个铁板桥足以,不过,那样一来,会影响到接下来的短兵相接,面对旗鼓相当的对手,一点小破绽,就可能会形成致命的危机。何况典韦刚才空手入白刃,挡住了他的攻击,太史慈此刻又怎肯躲避?
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他左手枪交右手,顺势向背后一抹,再一甩,一柄短戟应声而出,间不容发的与典韦的飞戟撞在了一处!
典韦的飞戟力量更大,但太史慈的飞戟虽是笔直飞出,但因为自身的旋转,却是从侧面撞上去的。二戟相交,典韦的飞戟直接被带偏,而太史慈的第二戟却接踵而至,直往典韦咽喉刺去!
这还不算,闪电般的连甩出两柄暗器之后,太史慈又恢复了枪戟合璧的姿态,紧紧追在飞戟之后,向典韦杀来。
天知道他的速度怎么会达到这种匪夷所思的地步,但这一瞬间,欢呼和惊叫的方向,毫无疑问的再次调转了。
典韦临危不乱,抬手处,镔铁铸就的双戟赫然被他用一只手舞动起来,轻松自如的好像两根稻杆。要知道,他这对兵器可是重达数十斤,单独一柄就跟斩马剑的重量差不多的重兵器!
砸开暗器,典韦双手分合,双铁戟构筑成的铁壁再次展开,稳稳的顶住了太史慈疾风暴雨般的猛攻。
若是有人转个身再转回来,肯定会以为什么都没发生过,因为刚才二将就是这么对战的,谁又能想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两人之间竟然发生了这么激烈的交锋呢?
没人再惊呼了,两军的将士不约而同的喝起彩来,数十名鼓手也精神头十足的擂动了战鼓,一同为这场龙争虎斗叫好助威。
激战正酣!
精彩纷呈!
“嗯……”将士们都如痴如醉,王羽却突然嗯了一声,然后抬头看了看天色。
“主公?”噪杂声太大,徐晃不得不提高了声调。
阵前对答回来后,王羽先是跟贾诩咬了一会儿耳朵,然后又凝神观战,一直没提那场对答的内容。现在突然有了动作,看起来象是着急了?
“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让他们这么打下去,恐怕三五百回合都分不出胜负,虽然有些可惜,但还是算了吧。”王羽的声音不高,但节奏却刚好切入了嘈杂声的空隙,故而清清楚楚的传入到了徐晃的耳中。
果然着急了么?徐晃点点头:“某这就与田将军联络,给子义传信号。”
“嗯。”王羽的遗憾不是说说的,典韦与太史慈单挑,这场龙争虎斗连演义里都没有,能亲眼看到的人是多么的幸运啊!
一枪三戟盘旋往复,短戟漫天飞舞,不停碰撞,击出一片片火花,任何三国迷,看到这样的景象,想必也会激情澎湃,热血沸腾吧?
可既然分不出胜负,也只能暂时中止这场战斗了,单挑,毕竟不是战争的主旋律。
一直这么打下去,也与自己的战略不合,心理战的不能一成不变,否则很容易就会被敌人摸清楚规律,所以,也只能做个恶人了。
其实,这一仗太史慈的赢面更大,典韦的骑术比较差,暗器手法也是太方正了些。如果太史慈用的不是手戟,而是和自己一样,用飞蝗石什么的砸人,将他那恐怖的手速全面发挥出来,典韦的力量再大,防守得再周密,恐怕也无法尽数挡下。
不过,个人有个人的风格,没必要贸然干涉,平手就平手罢,武将的舞台,应该是在战阵之中,不是么?
王羽点了点头,自有传令兵将命令传达下去。
随即,旗号摇动,十几名号手举起号角,吹出了一阵苍凉而激昂的音符。
“呜呜呜……呜呜呜!”
战场上的噪杂声忽然一顿,联军将士知道这号角声蕴含的意义,这是全军进击的命令!
“嘿!”激战中的太史慈也听见了命令,半是不甘,半是期待的吐气开声,挥手架开了典韦的反击,却没有发动反击,大笑道:“痛快,痛快,不过今天就到这里了,我家主公不耐烦了,战场上再见罢,再见面之前,可别死了喔。”
“这话说给你才对吧?”典韦也没有继续纠缠的意思,在双方武艺上,他和王羽有着同样的共识,眼前这个对手的武艺跟他太接近了,面对面的战斗,很难分出胜负,与其再打几百个回合,还不如战阵上分胜负呢。
“总之,后会有期了。”二将调转马头,各归本阵。
曹军也意识到敌军要做什么了,那冲天而起的杀气,和缓缓移动中的偃月大阵,就是最好的明证。
号角声连响,冲轭阵迅速完成了动静之间的转换,迎击而前。
迟来的大战,全面爆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