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容我再想想。”她不好意思立即答应,告诉何盈要考虑。
但何盈没有给她考虑的时间,那天晚上,她在睡梦中被人叫醒,送上了一辆出京的马车。
马车上,谢宣焦急又满怀希望的等待着。见到她,谢宣眼眸中的光亮熄灭了。
谢宣嘲讽的笑容,透着难以言说的凄凉。
香璎跟着谢宣到了边城,才知道静海侯府倒了,谢宣爵位被夺,人被贬为庶民,流放三千里。
不只静海侯府,威远侯府也一样。爵位没了,所有的何氏族人被发配回原籍。
香璎跟着谢宣,在边城过了几年异常艰苦的生活。
香璎苦日子都过得麻木了。
终于有一天,京城传来好消息,定王登基,大赦天下,平反冤案,发还静海侯爵位,命谢宣回京。香璎以为苦尽甘来了,但何盈来了信。
把香璎推给谢宣的时候,何盈写道:“香璎即何盈,表哥,忘记我吧。”
重新需要谢宣的时候,何盈写道:“何盈即香璎,表哥,我一直在等你。”
何盈的暗示,谢宣看懂了,他略带沧桑却依旧俊美的面目间有了红晕,“盈儿才是先父为我定下的妻室。”
谢宣和他母亲何氏悄悄离开边城,撇下了香璎。
香璎有没有爱慕过谢宣?或许是有过的吧。在她只是公主府人微言轻的璎姑娘时,谢宣对于她来说,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随俗浮沉,随遇而安,在边城的时候,她也想和谢宣好好过日子。
如今的她,两世为人,有些事早就看开了,有些人早就放下了。
不是你的,始终不是你的,委屈自己也求不来。
如今的香璎,不会再委屈自己为难自己了。
“乐康郡主,这是怎么回事?”和谢宣同行的扬易、汪一伦等人,都为何盈抱不平。
何盈垂泪不语,陈乐欣一手捶着酸痛的腰,一手指着香璎,“全是她害的!”
谢宣目光如电,“盈儿,真的是她?”
扬易脾气急,已经嚷嚷开了,“喂,小丫头,你知不知道乐康郡主什么身份,竟敢欺负她?”
其余的人也纷纷指责。
香璎面带微笑,气定神闲。
“哎,你知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啊,敢对我们这些王孙公子做出这种姿态?”不光扬易,汪一伦等人也叫嚷起来了。
这小丫头太气人了,这么些人冲她嚷嚷,她大喇喇的,看都不屑看一眼似的,简直目中无人!
“你们会写字么,知不知道输、赢这两个字怎么写。”香璎笑话起这帮公子哥儿,“之所以我在监工,而乐康郡主在做工,原因只有一个:她输了,我赢了。”
香璎自得的指指她自己,“我,赢家,懂了么?赢家便是这样的姿态,你们不服气,也是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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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香璎这话一出,对面几个公子哥儿哇哇乱叫。
“乡下的柴火妞,竟敢看不起我们!”
“她到底知不知道在跟谁说话啊。”
“咱们报上来历,怕不吓死她?”
扬易第一个跳出来,斜睨香璎道:“在下不才,乃广陵侯府子弟,姓扬名易,草字易之……”
香璎撇撇嘴,“扬易之没有听说过。我只听说过张易之。”
扬易:……
可怜十六七岁的翩翩少年郎,直接僵在了那里。
他再怎么不读书,也知道张易之是武则天的男宠……他在这柴火妞眼中,连张易之都不如……
扬易的好朋友汪一伦很体贴的把扬易搬到树荫下,让他靠着大树站好。安顿好扬易,汪一伦折扇轻摇,摆了个风流倜傥的姿势,“在下出自隆国公府,姓汪名一伦,比‘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的汪伦多了个一字。我隆国公府有十里桃花,花开时节,轰动京城,府中所制桃花酿清冽甘醇,香飘数里。小姑娘,你爱不爱桃花酿?”
扬易摆阔没用,汪一伦吸取教训,改利诱了。
香璎嗤之以鼻,“汪伦,泾川豪士也,闻李白将至,修书迎之,诡云:‘先生好游乎?此地有十里桃花,先生好饮乎?此地有万家酒店。’李白欣然而至,汪伦才说了真话,原来桃花是十里外潭水之名,万家酒店呢,就是开酒店的主人姓万。李白听后,大笑不止。”
“你看看人家汪伦,多么的风趣,多么的机智。你再看看你,面目可憎,言语乏味,整个人从头到脚庸庸碌碌,额头上更是恨不得亲笔写上两个大字:无聊。”
汪一伦趔趄几步,靠在扬易身上喘气,眼神发直。
扬易、汪一伦接连失利,穿着一模一样深绿长袍的君家兄弟急了,跳出来表演了一套拳法,招式并不复杂,但这哥儿俩力气大,每一拳都很有力量,虎虎生风。
一套拳打完,这哥儿俩喘着气,抹着汗,“咋样?小爷这是真本事,你服了吧?告诉你,我俩是承恩公府的君无竞、君无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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