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还是心里的恨压过了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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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三天的时间后,许诺慢慢习惯了心头那股沉暗的气压,心里阴郁的情绪似乎也渐渐习惯,而心底的倔强似乎也被这股阴郁之气压得反弹起来——许言的每一次病发都可能死亡,她都一个人挺过来了。不过是三年的牢狱之灾,她有什么挺不过去的!
她是许诺,她经历过生离、她也面对过死别,那么那么多的恐惧,没有什么情况是她捱不过去的。
三年,不过是一晃而过而已;三年,不过是这一局最后的落子时间而已——她,等得起。
十一月的阳光,炙白得泛着冷意,但照在身上,却依然感觉淡淡的温暖;轻轻的闭起眼睛,将这样的温暖那么刻意的停留在脸上——她一个人,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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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去公司吧。”许诺转过身来,看着刚挂掉公司电话的顾子夕说道。
“不用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顾子夕放下电话走到她的身边,伸手搂她在胸前,柔声问道:“中午想吃什么,我去买。”
“我想去公司了,我怕你不在的时候,那些工作会让我傻掉。”许诺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沉静说道:“还有,我想吃公司楼下那间餐厅的酱香排骨饭。”
顾子夕沉眸看着她——阳光打在她满满的笑脸上,弯弯的眼睛是种别样妩媚的感觉:似乎还是刚认识时候的模样,简单而率性。
“走吧。”顾子夕揽着她转身,慢慢往外走去——他想,如果不是父亲去世时候的眼神太过绝望,今天他一定会因为这如阳光般的笑容而放弃报复。
许诺,不是我爱你不够,实在是当年的恨太深;许诺,给我最后一段时间,从此后我不会再对你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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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许诺一直跟着顾子夕和谢宝仪熟悉着公司的业务和工作流程。
“这份合同的细节还需要修改,商场给的补贴,应该包括装修工期,同时装修工期的所需时长也必须注明。”
“组合专卖店的产品比例你找洛简再去调整一下,不是根据实际销量比来分配,而要根据推广重点做不同的侧重配比。”
“这两个候选人安排在明天,我和许诺一起见,让他们先做一套网上测评,结果在见面前一小时发给我。”
“pf银行的见面我就不去了,就说我去yz银行了。可以直接告诉他们:顾氏原有的写字楼可以抵押给他们,并将使用权也转给他们,但是贷款利率方面,必须下降3个点,还款周期延长至三年。”
“……”
许诺安静的看着顾子夕,一件一件的事情,无论大小,似乎全在他的脑子里。印象中,总裁好象只处理和规划、新品、融资有关的事情,却不知道每个部门都有大大小小的事情让他做决策。
“顾子夕,每个部门都有事情找你,你一天得多少时间才能处理得过来呀?”见顾子夕终于将桌上的文件签批完,许诺不由得叹息着问道。
“正常的时候没有这么多,因为开庭的事情不在公司,所以积压下来一些。”顾子夕端着水杯走到她身边坐下,看着坐在会谈桌对面的谢宝仪,淡然问道:“日常工作都说过了?”
谢宝仪低下头,只是拨弄着手里的文件夹,似乎在想着要怎么回答老板的问题。
“恩?”顾子夕微微皱眉看向许诺。
“我听不进去。”许诺低下头,手中的笔在稿纸上无意识的画着。
顾子夕伸手将她压在手下的稿纸给抽了过来——大大小小,都是顾子夕各种姿式的简笔画。
谢宝仪余光微瞥,心里不禁难过。
“宝仪先出去吧。”顾子夕的眸光微沉,声音低低的说道。
“恩。”谢宝仪抱起文件夹,起身往外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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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不进去就算了,反正宝仪会在身边提醒你的。”顾子夕伸手用力的揉着她的头发,叹息着说道。
“好啊。”许诺点了点头,从他手里将稿纸拿回来,小心的叠好后,放进了自己的随身包里后,抬眼看着他问道:“你有没有觉得宝仪很能干?”
“她的工作能力一直很强,是少有的能比上朝夕的女性,如果放手给她一个领域,可以做得很好。”顾子夕想了想,客观的说道。
“原来上司是这样评价下属的。”许诺微微笑了笑,伸手掩嘴打了个呵欠后,边站起来边问道:“可以下班了吗?”
“可以,今天想去哪里吃饭?”顾子夕点了点头。
“回家啊,今天晚上我做甜品给爷俩儿吃。”许诺挽着他的手,将身体的重量大半都放在了他的胳膊上。
“好。”顾子夕轻轻点头。
两人慢慢往外走去,一路上沉默着并不说话——离那一天越近,两人之间的话似乎越少,似乎都在害怕自己提及后,会让对方担心、让对方伤心。
第四节,妈妈晚安
晚饭后,顾子夕和顾梓诺在270度的旋转落地玻璃窗前坐着,边听音乐边聊天;许诺在厨房做甜点。
“许诺,音乐能听见吗?”顾梓诺大声问道。
“你们这个音乐太吵了,不适合妹妹听,换个温柔些的。”许诺扬声说道。
“好吧。”顾梓诺转头看向顾子夕:“爹地,你有没有推荐的?”
“我拉琴给你们听吧。”顾子夕突然兴致上来,从书房里拉出已久未用的小提琴。
“爹地,你会小提琴啊!”顾梓诺大叫起来。
“顾梓诺也不知道?”许诺转头看向他们。
“顾梓诺没看爹地拉过。”顾梓诺一脸惊讶而喜悦的表情看着顾子夕。
“好久没拉了,不知道手生了没有。”顾子夕的眸光微微黯淡了一下——他学小提琴是因为郑仪群,而弃小提琴也是因为郑仪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