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1 / 2)

“三三,育苗场招工的事怎么样了?”姚小改问。一边说抱着怀里的闺女出了门,去院子里转悠。一到外头,大牌公主果然就舒展了小眉头,小嘴巴也不撅了,小脸蛋上居然一片怡然,姚三三看着直好笑。

“新招了八个,加上去年的熟手,差不多够了吧?”姚三三说,“你有空去过过眼。”

“你看中了,我就不用见了,这点眼光你还能没有?”

关键她这会子也去不了啊!姚三三看着她怀里的小圆圆,笑。

“二姐,金成跟我说,想让鲍小双也来咱育苗场,你看行不?”

“当然行啊!那姑娘性子文静,沉得住,人也勤快,怎么不行?”姚小改想想又说,“她算是自家人,看着也聪明板正,你注意培养一下,往后摊子大了人手多了,好让她牵头管管事儿什么的。”

姚三三点点头,她也正想培养个人手,育苗场总不能光指望她跟二姐两个人,眼下还行,摊子再大,顾不过来了。姐妹俩便商量着,把工人分成两组,去年的熟手安排去做钢针鱼的育苗,新招收的工人,安排两个老工人带着做泥鳅的育苗。

对于姚小改来说,泥鳅育苗她早摸透了,钢针鱼育苗去年她尝试成功了,技术关卡解决了,算是有了经验,但毕竟才开始做,还是要仔细一些。

“圆圆小,你现在根本分不开身,我今年真有点担心了。”姚三三说着,伸手逗小圆圆。

“没事儿,也就是这阵子家里忙,旁人看她少,粘我。叫妈多看着她,她习惯了就行了。再说老工人都熟手了,不用人盯着。”

姚小改说着一挑眉,取笑她:“其实方法技术你都懂,你自己也能行,干嘛一副离了我就不行的样子!”

“咱说好了的,你管育苗,我管养殖和销售。”姚三三笑嘻嘻地说,“离了你本来就不行。金东哥又弄了几十亩水面养钢针鱼,往后他管门市,这边还不都是我的事儿?”

姐妹俩聊着天,抱着圆圆在院子里溜达了一会子,似乎是满意了外头的大好春光花红柳绿,也兴许是春日的暖阳晒舒服了,小圆圆没多会子就睡着了。

睡着了也不好对付,她要是没睡熟,就得抱着,往床上一放,立马就醒。姚小改只好晃悠着,等到她睡熟了,才轻轻走进屋里,把她放在床上盖好,搞什么特务活动似的,蹑手蹑脚地关上门出来。

这个妈当的,也真不容易!

姐妹俩一人拉了个椅子,姚小改又去端了盘鲜红诱人的草莓出来,这时节的草莓是露天栽种的,味道十分好。俩人便坐在走廊下,吃着草莓说话儿。

“咱妈呢?”姚三三问,这半天都没见她回来,张洪菊平常很少出去的。

“跟爸一块出去了。”姚小改平平淡淡地说,“好像爷奶那边出了什么事!”

“出了什么事?”姚三三忙问,姚老奶那边出事很正常,这几年二文不停地惹事,就没安生过,带动着三文、柱子也吊儿郎当的惹祸。然而出了多大的事情,叫张洪菊也去了?

要知道,张洪菊这几年基本就不跟姚老奶那边搭腔的。

“不知道什么事。大文慌慌张张来叫的,好像是咱奶怎么的了。”姚小改笑笑,“反正不是什么好事儿。”

“病了?并且小病也犯不着叫咱妈跟去,难道……得什么重病了?”不能怪姚三三往坏处想,实在是比较异常。

“不知道。大文跟爸嘀咕了什么,咱那个爸孝心大呗,就拉着咱妈匆匆走了。我抱着圆圆,就没过去细问。”姚小改咬着草莓说,“你这结婚还没满月呢,她要是那啥了,还得戴孝。晦气!”

看二姐这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就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不错,说她够冷情吧,不如说姚老奶做人够失败!

******************

到天下晚了张洪菊和姚连发还没回来,姚三三跟姚小改先吃了饭,便回自己住的新房。

到晚上,鲍金东带来了确切消息:姚老奶没啥大病,就是突然昏厥晕倒,送进医院抢救了。

“然后呢?”

“然后?住院了呗,在等全面检查,怕有脑淤血。”

“怎么会突然昏倒了?”

鲍金东瞟了她一眼,说:“急怒攻心吧。二文让公安局抓了,柱子也一块抓走了,估计也不利索。”

姚三三真没感觉意外。就二文那个样儿,早晚都得出大事。她顿了顿,纳闷地说:“公安局抓人这么大的事儿,没听到动静啊!”

“在沂城游戏厅抓的,村里还没传开——不过现在该传开了吧。”鲍金东说,“我找公安局的熟人打听了,听说是偷车,具体不清楚,反正案子挺大的。”

偷车?姚三三想,也没听说这阵子二文多阔气啊。

“你不是去联系养钢针鱼的网箱了吗?怎么又把你叫去了?”

“爸急慌慌打我手机,叫我给找车送你奶去医院。”鲍金东说,“我本来都到埝城了,只好打车赶过来,跟着忙了一下午,都没顾上跟你说。爸他啥都不懂,光知道着急,我总不能不管吧?”

“你回来了,我妈呢?”

“也回来了。爸留在医院照看呢!”鲍金东说,“如今你二叔三叔半点指望不上,住院费全等着爸掏,你也知道,爸身上没啥钱,我总不能看着爸犯难,只好把住院费给付了。”

话说得到通知,姚老奶一口气没上来,直挺挺就昏厥过去了,姚二婶只顾打滚哭嚎,姚三婶则是忙着咒骂二文带坏了她儿子,男人们慌作一团,加上去医院要用钱,本能地就来找姚连发。

三文幸好还在念初中,孬好有个管束,倒是没跟着进去。柱子上学是有名的笨蛋差生,呆在学校他浑身难受,早早的就自己退了学,整天跟二文混在一块儿。这堂兄弟俩倒是臭味相投,要进局子也一起,够仗义啊!

“还不都是我奶自己作的,好孩子也给她惯坏了。”姚三三慨叹,“还有二婶那个护短,三婶呢,娇惯不说,好的教育不来,净教柱子刁吃懒干了,还觉着她那是聪明不吃亏。”

******************

半个月之后,姚老奶出院了,治疗到位,总算捡回来一条老命。

姚三三渐渐也听说了整件案子。二文跟他另两个狐朋狗党,总共偷了两辆车。一个多月前,他们合伙偷了一辆卡车,开到外省低价卖了,赃款便在沂城潇洒一番,很快花光了。没钱心里就痒,偷车得来的钱容易,前阵子索性又偷了人家一辆轿车,开到外地转悠了一圈,销赃给了另一个惯犯,结果叫公安局一路追踪,一个一个都抓住了。

九十年代,盗车绝对是大案啊。至于柱子,他倒是没偷车——他负责望风放哨的。

于是姚三婶便四处哭诉,说柱子冤枉,说柱子没偷车,只是叫二文坑了,给他把风,钱也没得着多少,按姚三婶的语气,柱子根本就没啥事儿,全怪二文他们乱咬,公安局乱抓。因为这种言论,免不了跟姚二婶狠狠地骂了几回架。

姚三三和姚小改在去育苗场上班的路上遇见二叔,一阵子不见,二叔一下子老了许多,断了脊梁骨似的。

姚三三本以为姚老奶能痛定思痛,反省一下自己,哪想到姚老奶出院的头一件事,就是想法子捞孙子出来。没隔多久,这天姚家一家人正吃晚饭呢,姚老奶哭哭啼啼来找姚连发,跟姚老爷子、姚二叔一起来的,说是要借钱。

“老大啊,咱总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一笔写不出两个姚字,你不能见死不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