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浅屈起膝盖,昨晚都那么沉默,当着女儿的面更不可能大喊大叫。她两手圈紧肩膀,尽可能回忆昨晚的事,“那个男人的声音我没听到过,但他对我们很了解,连霍少弦和我的关系,以及我第一次被强暴过的事他全部知道。”荣浅哽咽下,“他也知道x,可我想不通他针对我的目的……”
厉景呈捂住她的嘴,“别想了,也别说了。”
荣浅眼泪淌落至他手背,“有些事,并不是我不想,它就没有发生过,厉景呈,你听我好好说,我是被那辆出租车带到那里的。当时我被蒙晕了,醒来的时候就在那个房间,我试探着问他是不是厉景寻,可他没有开口,声音也不像。”
荣浅掐着厉景呈的手臂,“他还说,起先是想设计我和少弦两个,再让少弦来碰我,他明显是针对我和你的,他碰我,碰我……更不是因为别的原因,而是成心要把我弄脏。”
厉景呈看向荣浅的双眼,明明是憋得那么辛苦,又那么伤心难受,她是最苦的,可她显露出的却比任何人都要坚强。
荣浅还想往下说,“我一开始以为是厉景寻,可他都要和盛书兰结婚了,他没理由再对我这样。”
厉景呈手掌按在她脑后,将她拖近到自己跟前,“别说了,别说了。”
荣浅想,只是这几句,你就受不了了吗?
厉景呈却是前额用力靠向她,“你想让我心疼死你吗?”
☆、32我爱你(万更求票!!)
荣浅的泪水溢满眼眶,她现在听不进任何一句安慰的话。
她觉得生命的轨迹好像又回去了,同样的遭遇,毁了她一次至纯至美的爱情,如今,她一点点把握都没有,而这次要毁掉的,就有可能是一个她好不容易坚守住的家庭。
厉景呈将她揽向自己,让荣浅枕着他的肩头。
小米糍从洗手间出来,看到这一幕,赤着脚跑过来,“爸爸妈妈,你们怎么了?”
荣浅双眼紧压向厉景呈的肩膀,让他的衬衣吸附尽自己的泪水,她勉强挽着笑抬头,“没什么,妈妈正和爸爸说话呢。”
“妈妈,今天带我去海洋馆吧,我想看小海豚了。”
厉景呈大掌摸了摸女儿的脸,“今天我们不出去,让钱姨陪你在院子里玩好吗?”
小米糍不甘心,还想闹,可是看了眼荣浅之后,又乖乖安下心来。
也许真是母女连心,她觉得妈妈看上去好难过,她不能再这样不乖了。
“好。”
厉景呈刻意让佣人们带着小米糍在另一边,主屋这里没人来打扰。
荣浅坐在床上,厉景呈下去给她准备午饭,二人世界太过安静,安静地令她开始胡思乱想。
她不知不觉地想到当年,霍少弦将她抱出去时,他心比她更难受,更难以接受。
也有过很长一段时期,霍少弦只字不提她被强暴的事,他爱她,这是毋庸置疑的,荣浅也就是靠着霍少弦的这份爱,才慢慢走出来。
可这件事,就像是白纸被狠狠划了一刀,手指一捅,口子就会裂开那么大,想补救都来不及,这是个污点,自己接受不了,厉景呈现在能陪着她,可伤痛慢慢抚平后,就留下根刺扎在肉里面,每每想起,不至于痛死,可那个地方就此成了禁区,一碰都不能碰。
只要他爱她,就不会不在乎。
况且,他是厉景呈。
曾经,他还拿捏着这件事来刺她,她和霍少弦的爱寸寸瓦解,全被他说中了,可如今,这种事偏偏落到他头上。
其实,结果都是一样的。
分开那么难,在一起却又更难。
慢慢的,鸿沟越来越大,最美好的东西被磨成最煎熬,抱在怀里痛苦,可弃之又可惜。
厉家。
沈静曼一整日心神不宁,巩卿巩裕就跟疯了似的,厉景寻的房间毁成那样,两人还不得逮着机会大做文章。
厉青云忍无可忍怒吼,“赶紧把那兔崽子给我找回来,看看是不是真死在了外面!”
老爷子都这样说了,两姐妹这才意识到厉景呈说得那些话并不是吓唬她们这么简单。
“老爷,难道景寻真的出事了?”
“可老大是怎么知道的?会不会是老大干得?”
厉青云也在满世界找厉景寻,他被烦得头疼,“赶紧滚开,让我清静清静。”
盛书兰来到客厅,见沈静曼无精打采站在落地窗前,她小步上前,“妈,您别担心了,没事的。”
“你看看景呈那个样,我真怕他发病。”
“病?”盛书兰满脸不解,“景呈有什么病?”
沈静曼意识到说错话,赶忙噤声,“景呈向来不会当着别人的面这样动怒,你看看今儿,天还没放亮,也不知道究竟怎么了。”
“妈,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讲。”
“什么话?”
盛书兰小心翼翼看她眼,“景呈说什么x是二少的,那是什么地方,我们心里都清楚,他这样愤怒的原因,肯定跟荣浅有关。”
沈静曼顺着盛书兰的心思往下一想,眼睛骤然圆睁,嘴里的话说不完整,磕磕绊绊,“你,你是说荣浅出了那种事!”
“我就是瞎猜的,我看景呈今天的样子,也多亏二少不在,不然的话,他真有可能会动刀子。”
“当时我也吓坏了,这孩子!”
盛书兰目光落向窗外,澄净的玻璃仿佛根本不是障碍,她手掌按上去,收回时,上面有个水雾形成的掌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