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心念念娶的夫郎,成亲之时却发现对方是个不能说话的哑巴……要说不失望,肯定是骗人的,但如今魏悯瞧着阿阮这幅模样,什么感觉都没了。
没有任何怨恨,心里也没有什么太大波动。
看着他苍白的脸上满是泪痕,唇瓣的血迹已经干涩,魏悯想抬手摸一摸他被咬出血的唇擦去他的眼泪,但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来。
阿阮余光瞥到她收回的手,身子微不可见的抖了一下,攥着衣服的手指紧了又紧,最终颓废似得跌坐在床上,闭了闭眼睛。
魏悯起身出去了,阿阮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回来,他就这么跪坐了一会儿,才伸手将脸上的眼泪抹去,把肩膀上魏悯给他披的衣服拿下来,沉默的抱了一会儿,又工工整整的给她叠好放在床尾。
妻主没回来,阿阮也不敢睡,就坐在床边看着门的方向。
烛光下,他的眼睛暗淡的像是蒙了一层灰,遮住里面跳动的烛火,怔怔的坐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魏悯也没出去多久又折了回来,手里还端着冒着热气的洗脸盆,上面搭了条毛巾。
看见阿阮穿着中衣坐在床边,魏悯倒是愣了一下,边从桌子旁拿了凳子过来放洗脸盆边问他,“怎么身上也不披件衣服就坐着?不冷吗?”
阿阮见魏悯把拧干水的热毛巾递给自己,下意识的站了起来,怔怔的接过毛巾后又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她,没反应过来她要做什么。
魏悯见阿阮呆呆的看着自己,眼里不由得露出笑意,暗示性的用手指贴了贴他的脸。
阿阮这才反应过来,低头用毛巾遮住脸,胡乱的揉了两下,借此掩饰住自己被她碰过后迅速红起来的脸。
他擦的不得章法,魏悯看着都担心他把本就咬出血的嘴唇擦的更严重。
等阿阮放下毛巾时,脸上可能因为敷了下热毛巾,显得比刚才有了几分血色。
洗脚盆端进来,魏悯也就没再端出去。
吹灭蜡烛后,两人身着中衣平躺在了床上。
魏悯没说话,阿阮也摸不清妻主是个什么打算,贴着床边躺好,尽量不占多少地方。
黑色中,睡不着的阿阮能到魏悯平缓的呼吸声。
听着她已经睡了,阿阮才松了一口气,朝着床里面翻了个身。
他本就贴着床边睡,这么一动,就觉得背后悬空,差点掉下去。
阿阮吓了一跳,好在虚惊一场,劫后余生似得喘了两口粗气。
然而还没等他把气喘匀,一只手就从被子底下伸了过来,一把揽住他的腰,微微一用力,就将他从床边翻到了床里面。
阿阮:“!”
魏悯把阿阮翻到床里面之后,搂着他腰的手也没松开,掖了掖两人身上的被子,前胸贴着他的后背,将人圈在怀里,就准备这么睡了。
阿阮已经惊的不知道该用什么反应,如果他能说话,刚才早就惊呼出声了。
被魏悯近乎镶嵌在怀里,阿阮只觉得刚才就吓的砰砰乱跳的心,如今跳的更快了。
扑通扑通的,鼓动着他的耳膜,让他只能听见自己那擂鼓似得的声音。
魏悯抱着怀里的人也不说话,闭着眼睛装作已经睡熟了。
她感觉到自己怀里起初身子僵硬如木头的人,慢慢放松了身体躺在她怀里,甚至用以为她没察觉的动作,小幅度的为自己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就这么温顺的窝着不动了。
黑夜里,魏悯的嘴唇慢慢勾了起来,等阿阮调整完动作准备入睡时,才轻声唤他。
“阿阮,咱们就这么过日子好不好?”
阿阮一怔,睁开眼睛想去看身后的人,奈何他背对着魏悯,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听见她声音低低在耳边响起:
“既然嫁给了我,那就是我魏悯的夫了,咱们以后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阿阮不知道自己脸上是个什么表情,他只觉得心口酸酸疼疼的,胀的他想哭。
阿阮鼻子又酸又热,抿着嘴唇点了点头。点完才意识到妻主可能看不到,又试探性的,伸手摸到魏悯放在自己腰上的手,往身上按了按,红着脸让她搂的更紧些。
魏悯头埋在他脖颈后面的头发里,无声的笑了笑,慢慢收紧搂住阿阮腰肢的手臂。
“睡吧。”魏悯抽出一只手替阿阮掖了掖被角,就这么抱着他睡了。
阿阮见妻主今晚似乎没有那方面的打算,一直悬着的心算是缓缓放了下来,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莫名有股微不可查的失落。
这边魏悯和阿阮已经睡了,而另一边,孙氏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踏实。
孙氏心里藏着对不起魏家俩姐妹的事儿,知道过了今晚自己就暴露了,此时不管如何也是睡不着。
他睁着眼睛看床帐,每过一会儿就翻一下身。
魏怜活生生的被他折腾醒了。
魏悯前两天搬到老宅后,魏洛就一个人住了一个屋,如今里屋只有妻夫两人,魏怜见孙氏睡不着,索性自己也坐了起来,问他,“怎么了?”
她声音带着被吵醒时的沙哑睡意,夜里听着格外撩人。
若是平时听魏怜这么说话,早就按捺不住了,但今晚他心里有愧,自然没心思注意别的。
“阿怜,”孙氏坐起身,手不安的抠着身上的被子,语气比平时较为软弱了几分,试探性的问她,“你觉得阿阮怎么样?”
魏怜听孙氏这么问,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由得皱起眉头,“阿阮如何我怎么知道,阿悯喜欢不就行了?”
孙氏唯唯诺诺的说也是,他摸了几把被子,又说道:“我看阿悯挺喜欢他的,再说阿阮长得也的确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