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身体太短,没法后腿踩着轱辘摇杆的同时前爪摸到水桶。
焦急之中流霜脑子里灵光一闪,干脆两条后腿抓稳轱辘杆,倒吊着去捡丢在地上的水囊。
他打算将水囊丢进水桶,接着把装好水的水囊拖出来。
幼年澜虎有条不紊地进行计划步骤,半沉半浮在水桶里的水囊渐渐鼓起,他心知时候到了,正要扑进水桶里捞,却见一只手伸到自己面前。
撇去上面的灰,这手算得上匀称漂亮,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你叫流霜?”江丛云边问,边把水桶提出水井,然后提溜幼年澜虎下地。
“喵?”澜虎偏着脑袋看他,冷不防一眼瞅见少年捂着腹部的手,当即尖叫:“喵——”
吓死虎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流了这么多血!
都流血了还出来做什么,给我回去躺着!
澜虎皱着眉大喊,左前腿还不断拍打地面,痛心疾首又语重心长。
偏偏被说教的人无法全然领会,只看出他在愤怒。
冷冽夜风掀起衣角,江丛云掩住口鼻咳了一声,声音越发沙哑:“那以后叫你流霜,不喊你秃毛便是。”
“喵!”
现在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吗?声音钝得跟锯桌腿似的就别说话了!
幼年澜虎哼哧哼哧地从桶里拖出水囊,仔细地把上方未装水的部分折起,再衔来塞子塞住口子,然后将整个给驮在背上,迈开腿往庙里走。
江丛云仍立在井边,流霜又回头冲他喵呜大叫。
少年依旧步履缓慢,流霜嫌弃背上的水太凉,到了火堆旁才将之卸下,以便用火烤热。做完这一串动作,又走到九瓷面前,喵喵喵地跟他交流。
“江丛云流血啦,能请你帮他包扎伤口吗?”流霜问。
“他是缺了胳膊还是少了腿儿?”两个破旧的蒲团被叠到一起,九瓷枕在上面,嘴里叼着根草一上一下地,“不帮。”
流霜用收起指甲的爪子轻碰九瓷手臂,“那你帮他检查检查背上!”
“他方才靠墙坐着,定是没问题。”九瓷把那爪子拨开,“而且他连你名字都不知道,干嘛这么关照他?”
“流霜不是他取的呀,他又不懂我的话。”流霜往后退了退,坐到那团不知陈了多少年的帷幔堆上。
“我能懂你的话,以后跟我混?”九瓷笑着半撑起身子,握住幼年澜虎的爪子摇了摇。
流霜想说我们可以一起跟着江丛云混,但恰巧江丛云跨过门槛走进来,他便推开九瓷的手去火堆旁试了试水囊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