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青,你知道‘异装癖’是什么意思么?”田蜜狠了狠心,虽然这么说显得有些尖酸刻薄,但是她也是出于无奈,谁让韩青的话语前后矛盾,在外面对记者说的话,回过头来到了重案组又矢口否认,还玩儿起了滚刀肉那一套,所以田蜜也只好出下策了。
韩青猛然间抬眼看着田蜜,眼神中有一闪而过的凶狠,那一抹眼神来得快去得也快,要不是田蜜从开口说话开始,就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他,恐怕就会一晃神儿而没有注意到。
“警官,我读过书,有文化,就算是字面理解,也不难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韩青的语气淡淡的,疏离中隐约带着点敌意。
和他面对面的这三个人也没有迟钝到听不出他的讽刺,安长埔不假辞色,又问他:“那你对异装癖的人怎么看?”
有了田蜜打的头阵,韩青已经意识到接下来的话题似乎不太可能离开这三个字,所以听到安长埔的问题,并没有表现出更多的情绪,只是淡淡的说:“没有什么看法,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的自由,只要自己开心就好,不需要别人指手画脚,也不需要在意。”
“这话没错,每个人都有选择生活方式的自由,当然,前提是不能因为自己的‘生活习惯’而侵害他人的权益。”田蜜点点头,貌似对他的话表示了赞同,“如果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他人的痛苦之上,那可就牵扯到道德层面,甚至于法律层面了!”
“几位,你们说的我没有意见,但是咱们能不能撇开没有意义的话题,办完正事我还要回去呢。”韩青有些不耐烦了,脸色阴沉起来。
“好,那我们就来说正事。你父亲的访客遇害了,这一点刚刚我们已经提过了,”田蜜顺着韩青的要求,把话题带回来,“我们在现场提取到了你父亲的指纹,不仅大门上有,连受害人朱娜的衣橱门上,放内衣的抽屉上也有。”
韩青听着田蜜的讲述,慢慢的抬起眼睛,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又似乎在极力隐忍着。
田蜜停顿了一下,看了看他,继续说:“我们之前叫了你父亲来公安局做笔录,他在受害人失踪前后,曾经被人看到从受害人所居住的房屋中出来,对此,你父亲给出了一个修理水管的理由,已经被证实是谎言。”
说到这儿,她看了一眼安长埔,安长埔会意,接过话头对韩青说:“在谎言被揭穿后,你父亲对我们坦白了一件事,说他自己有异装癖。”
韩青浑身一抖,整个人都愣住了,直直的瞪着安长埔,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安长埔和田蜜也索性什么都不说,安静的看着韩青。
“我父亲不是异装癖!你们不要胡说,毁他名声!”过了一会儿,韩青终于开口了。
“本来我们也是不信的,可是现在指纹比对的结果,证明你父亲的指纹的确存在于受害人朱娜家中,并且位置还十分敏感,你父亲又是亲口承认自己有异装癖,曾经潜入朱娜家中偷穿朱娜的内衣,这些证据摆在面前,你让我们有什么理由不相信?”田蜜反问韩青。
韩青又沉默了,原本放在腿上的两只手绞在一起,脸色比刚来的时候更加惨白了许多,垂着眼皮,眼珠不停的左右转动,别说是陆向东,就连田蜜和安长埔这种半个“门外汉”也看得出来,他正经历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看他那一脸的挣扎,田蜜决定给他一个提示:“其实除了你父亲之外,我们还在现场找到了另外两个指纹,现在正试图验证这两个人的身份,但是无论怎么说,你父亲的嫌疑都无法排除,因为所谓房东,如果他不是异装癖,无缘无故他的指纹为什么会出现在房客家的大门、卧室门和衣橱、内衣抽屉上呢?”
韩青依旧不说话,两只手时而揪紧,时而放松,眉头拧成一团,似乎被矛盾情绪纠缠着,很难抉择。
田蜜看他这幅样子,还想说点什么,还未开口,后腰就被陆向东捅了一下,她赶忙偏过头看过去,陆向东表情淡漠,幅度很小的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什么。
田蜜只好作罢,她和陆向东斗气属于私人情绪,在办案的时候,她是绝对不会把对陆向东的赌气撒到案子里。既然他觉得什么都不说更好,那就只好继续沉默的看着韩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