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七万年，白木环都没有再听过，也没有再提起过，但是从未忘记过的名字。那是白木环，一生一世，心中最大的秘密。

此时，白木环的眼睛，已经血红。她逼视着黑纱女，如同嗜血的女魔。

“你，再说一遍！”白木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在冥界，见过一个人，他叫慕冷尘。那是一个青涩的少年！”

黑纱女看着白木环，又缓缓地道。她知道这一切也许有些突然，有些荒诞。白木环，需要一些时间，渐渐的明白和相信。

而此时，白木环眼中的确，有些茫然。冥界，不能轮回或不愿轮回的人，所存在的地方，那是牢笼。

为什么会这样？黑纱女说的都是真的吗？

黑纱女苦笑了一下，然后朱唇轻启，缓缓吟咏了两句诗。

“冷尘朝凤浮梦凉，伴卿缠绵血茶香。”黑纱女的语调颇为低缓，一股爱恋缠绵之意，丝丝缕缕。

一闻此句，白木环再也不能自控，瞬间便已然崩溃。

也许，你的生命里，总有那么一个人，一个名字，一句话，无论你多么坚强，都会在其面前，瞬间崩塌。

白木环，便是如此。她可以七万年，忍韧坚定；她可以山崩于前，面不改色；她可以把墨、白两家，观于掌心；她可以视无恨谷数十万弟子的生命，如同草芥。

但是，她逃不出一个人，一个名字和那几句诗文。

“只愿与君……双飞翼，不问……今生……来世长！”白木环颤抖着说出这两句诗，周身所有的杀气，瞬间尽散。

“冷尘！慕冷尘——”白木环，泪如雨下。只不过，这一刻，她不再孤独，因为她的身边有黑纱女。

白木环的哭声，足以让人动容。纵是黑纱女，自认心死，一滴泪，也顺着她的面颊滑下。

“我们都是复仇者，但是我不如你！”黑纱女淡淡的笑，脸上却挂着泪。

这一刻，黑纱女觉得白木环是幸运的，因为白木环至少曾经拥有过慕冷尘的爱，而自己又拥有什么？

………………

第二天，依旧是一个极好的艳阳天。朝凤谷内，碧空如洗，一片湛蓝。谷中，微微荡漾的雾气，更增几分仙意。

不知是不是因为，昨天又去了一次冷尘谷，见了何云，自然少不了一翻云雨，有些乏累。灵儿，昨夜睡得极为香甜，似乎从未有过，居然起来得有些晚了。

虽然，她和何云的事，夫人默许了，但是灵儿还是有些忐忑，匆匆地洗漱。然后，忙过来给夫人请安。

“夫人，灵儿给你请安！不知夫人，有什么吩咐没有！”

多少年，养成了习惯，当灵儿问安的时候，白木环定然已经醒来。然后，灵儿一般会马上，准备些果品等等。

不过，这一次，灵儿连说了三声，似乎房内的白木环才听见。

“知道了！退下吧——”

灵儿微微一愣，然后又问了一句。

“夫人，可是有什么不舒服？”

“还好！”白木环淡淡地道，然后似乎略微深思了一下，“灵儿，一会儿，你去盘龙内谷把少爷接过来。有些日子，没见他了。”

“灵儿知道了！”灵儿微微一皱眉，不过也没有太多想，便退下了。

此时，屋内，只剩了白木环一个人。黑纱女，早已不知所踪。白木环，换了一件素淡的衣裙，带着颇为精致的妆容，似乎更加漂亮了几分。

只不过，镜中的白木环，眼中闪过了更多的冷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