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署完一切,我的心绪才重新平定下来,整个过程中狐仙都斜赖在床上,像是看舞台戏一样默默地盯着我看,时不时还揉捏着她那自认为平常女人无可企及的乌黑细发。
“看你一脸火烧屁股眉毛的猴急样,又得提裤子上京赶考了呢。”狐仙媚笑着看着我道。
“少给我碎碎念吧。这一次恐怕麻烦不小,我有直觉。”我没有像以往那样和狐仙斗嘴,“狐仙,家里你照顾着点,要是有人来,你第一时间给我发讯息。”
“为什么我要听你的?你以为我是谁儿?”狐仙收紧细眉看着我。
“信不信我让整座无锡市卖切糕的摊主都打道回乌鲁木齐?”我用最简单有效的杀手锏把狐仙接下来一堆牙酸的话语统统给断绝了。
狐仙果然闭嘴不语,一对凤目睁大成杏仁眼看着我,露出不满之色。
“总之,把你泡工夫茶的心思花点在家里,我会轻松很多。”我一面给狐仙抛话,一面弯下腰,从我的黑色挎包里翻出了一张白色卡片丢向了狐仙。
“对了,这个给你。好好收着,别掉了。”
狐仙玉手随意地凌空一撩,虚并的食指和中指正好接住了我丢给她的卡片。
她低下黑瞳,打量着我丢给她的卡片,翻来翻去地扫了几眼。
“这是……?”
“一个月前我去街道办和办证中心跑了一趟,给自己做了五分假户口本和身份证,也顺便给你办了一张。这张身份证你好好保留着。”我对狐仙说道,“别给我搞丢,你那丢三落四的性子也该改改了。”
“犯不着你来教。”狐仙幽怨地顶撞了我一句,然后懒洋洋地把虎口开成c字型,高高举起打量着身份证上的照片,“喂,王一生。哪弄到的我的相片子?”
“一个月前,你用我的手机自拍的时候在我的手机里留了几张。清晰度还可以,就给办证中心的人了,也省得你跑一趟。”我笑着道,“你倒是还挺喜欢自拍的嘛。自恋的女人。”
狐仙伏在褶皱的床单上,不为所动的眉毛微微跳了一跳。
“胡冰冰?……还能更难听一点么?”狐仙看着身份证上的名字,顿时眉头打紧,碎碎念了起来。
“要不然呢?而且,这个名字好像不是我开的先河的吧?”我瞟了狐仙一眼道。
“……俗,”狐仙轻啐了一口,把手里卡片上上下下地把玩着,殷红如抹了胭脂的唇角则是翘起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弧度。狐仙卷着被子,翻了个身,盯着身份证不停地看着,像是一只得到了线球的波斯猫。
“俗不可耐。”
虽然嘴上说着不满,但是当自己有一个叫得出名字的身份时,终归是喜悦的吧。
毕竟,在今天之前,狐仙这个女人,可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黑户口。
“就这样了。这一周你少出去走动。我是拴不住你,但是你也别太给我闲云野鹤了。”
“得~令~”狐仙悠懒地吐气了一声,一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闲散模样。
看到这个刚刚度过死劫却又回复了本性的女人,我也真是头疼脑热,却又只能顾自生闷气。
从衣柜里翻出了一件杂牌的雪纺衫和一条黑色打底裤和一顶圆顶宽边草织帽给狐仙后,我终于打开门走出了房间,凉凉的清风吹在我的脸上,带给我些许的清凉。
谁能想到,才不过一个夜晚的时间,就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变迁了沧海桑田?
刚出门,一道娇俏的身影却是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一头披散在肩膀上没有打理的黑发,一件蕾丝宽边小睡衣,一双橡胶底的白色塑料拖鞋,正是我妹妹阿雪。
阿雪揉着惺忪睡眼,打着哈欠,一只还粘着白色结晶的黑色大眼睛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