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澍,可乐和游戏机很可爱。”
都可爱到她不知如何是好了。
“林馥蓁。”
“嗯。”
“小法兰西对小画眉说一次‘现在还来得及’,小画眉还给小法兰西一次‘现在还来得及’;小法兰西用三个英里骗小画眉一次,小画眉用鲑鱼汉堡骗小法兰西一次;五年前,小法兰西把小画眉丢在婚礼一次,五年后,小画眉把小法兰西丢在婚礼一次,扯平了。”
点头,是啊,扯平了。
“小画眉。”
“嗯。”
“在小法兰西不知道的时间里,小画眉为小法兰西干过傻事,而在小画眉不知道的时间里,小法兰西也为小画眉干过傻事。”
他拉着她的手。
她的手缓缓跟着他。
指尖一点点从他手掌心里往上,一点点来到手腕,手指穿过戴在他手腕上的腕表,指尖再顺着他的指引一点点触到手腕上的那道疤痕。
“这就是在小画眉不知道的时间里,小法兰西为她干的傻事。”
那个瞬间……
在那个瞬间,抑制不住的泪水冲出眼眶,揪住他的衣领,泪流满面的脸拼命在他衬衫上蹭着。
这个混蛋,干嘛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她。
这下……
这下,真是扯平了,什么都扯平了。
混蛋,混蛋。
头埋在他胸腔上,呜呜哭了起来。
窗外天色如数变成墨蓝,一灯如豆还映在窗框上,眼看天就要亮了,她也不知道是何时停止了哭声,哭累了就把头搁在他肩膀上,眼睛有一下没一下眨着。
第一缕曙光冲破天际时,她和他说嘉澍其实我一直没原谅你,其实我在表面上装成已经原谅你了,但实际上我一直都没原谅你。
“我知道。”
“嘉澍,现在,我要原谅你了。”
“好。”
目光直直看着窗外,类似自言自语的唠叨:“知道‘嘉澍,现在,我要原谅你了’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林馥蓁要为了连嘉澍尝试去改变,最终会变成什么样现在她自己也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会努力让自己配得上连嘉澍对于她的信任。”
“让‘林馥蓁,欢迎回到这个世界’这句话变得充满意义。”
许久,许久。
如此小心翼翼的声音在她耳畔说。
“怎么办,当小法兰西从小画眉口中听到她要原谅他时,他又开始变得自私了起来,比如说,他想和她说,林馥蓁,还等什么,我们在一起吧。”
没说话,思绪恍惚。
那个小心翼翼的声音又在她耳畔问:“林馥蓁,我们要不要在一起?”
林馥蓁要不要和连嘉澍在一起啊。
摇头。
还是不要了。
她不好拒绝他,于是她和他讲了一段故事,一位公主和一名士兵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名士兵对一位公主一见钟情,一个晚上,士兵鼓起勇气向公主表达爱意,公主被士兵的诚意打动,于是公主和士兵说,你要是能在我窗前连续站满一百个晚上,我就嫁给你,从那天起,每天每天从日落再到日出,士兵都来到公主的窗前,风雨无阻的九十九天过去,第一百天,公主没能等来士兵,第一百天,士兵去了战场,不久之后,公主嫁给邻国的王子,多年后,士兵还是士兵,公主还是公主,他们各自过着美满的生活。
那段故事说完,连嘉澍就走了,他说他得去收拾婚礼留下的烂摊子。
离开前,他要她答应他。
“连嘉澍请求林馥蓁,在那扇门关上后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要认真思考,思考自己真真正正需要什么样的生活。”
她答应了他。
那扇门关上。
嘉澍走了。
其实,嘉澍,公主和士兵的故事并没有讲完。
故事尾声,弥留之际,公主见了士兵,公主问士兵为什么第一百天没有出现。
士兵告诉公主,假如第一百天过后,公主没能遵守诺言嫁给他,那么他肯定会因为心碎而死。
就像那名士兵的胆怯一样,二十五岁的林馥蓁再也没有能力去承受二十岁时那场爱情所带给她的肝肠寸断。
永恒只存在于人们的口头上,也许恋人们在山盟海誓时真是真心诚意,但架不住心,架不住眼睛。
假如有一天,嘉澍的心嘉澍的眼睛属于另外一个人,那么她也会心碎,心碎而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