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胳膊关节处火辣辣的胀痛,疼得我鼻子发酸:“我是说那些人,他们把车也开跑了。”
扯起嘴角:“随他们去,管那么多做什么?我……又不是神。”
突然起了一阵微弱的风,吹得我的身体左右轻晃。仔细一琢磨,死域中根本没有风,我的身体之所以会晃动,是因为白知秋的手在颤抖。
低头朝身下看了一眼,尖锐的水泥板晃得我头有点晕,干脆闭上了眼睛。
白知秋急促地轻笑一声:“我还以为……你会对我说点什么……“哥,放手,你自己爬上去。”之类的话。”
我也想笑,可喉咙发干,死活笑不出声,只能有气无力地嘟囔:“说没用的话,有用吗?”
他的手指抖得越来厉害,声调也愈加紧绷:“多跟我说点话……你不说话我很无聊。”
话音刚落,钢筋又脱出了一截,两人的身体又是一沉。吓得我不由自主尖叫一声,心脏险些跳出喉咙,抬头望着他,神经质般脱口而出:“掉下去会摔成血葫芦的。”
他朝我笑笑:“没错……在变成血葫芦之前……留点遗言?”
我一时无语。
此厮绝对是平时嚣张惯了,死到临头还不当回事。
他笑得更欢:“我先说……霖霖……回到亦词公馆……我要好好和你庆祝……高兴…… ”
闻言,我的嘴角禁不住抽搐起来。
这种时候居然说我们之间的“小密语”,他到底是淡定还是傻?
于是无奈地回了一句:“这就是你的遗言?”
“嗯,谁叫你平时都不满足我的需要,”伸出舌头,舔去滑落到嘴唇边的血滴和汗滴,吸了一口冷气,“我总是很饿。”
皮笑肉不笑:“白大少会缺女人?”
“我……不是你……”微微敛眸,缓了口气才重新扯出费力的笑,“皇家会所……顶级……vip……”看样子他已快到极限,一直强撑出的调侃语调渐渐趋于支离破碎,“还让我……买单……厚脸皮呐……”
看着汗水和血水在他脸上蜿蜒盘旋,我的心脏抽抽地紧缩着,能吸进喉咙的空气仿佛越来越少。努力定了定神,回敬道:“我怎么啦?有你搅和,谁敢越轨?我和田野都没……”
话未说完,忽然一只丧尸挥舞着双臂,一头从立交桥上栽了下来。擦着我的后背直直地落了下去,摔在水泥板上,身体从腰部折成了两截。紧接着又有两只丧尸从桥面上探出头,然后冲我们挥舞着双臂,张牙舞爪地跳了下来。擦着我的身体落了下去,砰砰的坠地声像鼓槌一样,捶得人心脏发痛。
“霖霖……别看他们……看着我……”白知秋焦急地说道。
我顺从地抬头看着他,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鼻腔被眼泪和鼻涕呛得火辣辣的痛。本想辩解说自己平时不是这么胆小的,但怎么都说不出口。
他的双手因为太过用力,已经变成了青紫色。胳膊的颤抖已经蔓延到全身。头发已被冷汗完全浸湿。可煞白的嘴唇上依然挂着固执的笑:“霖霖……你是不是……恨我?”
我哽咽着答:“有时候恨,恨之入骨。”
“是吗……”这两个字几乎是他从牙齿缝中咬出来的,很模糊。
吸了吸鼻子,我努力挤出一丝笑:“哥,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