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知道,金九龄现在对他也很怀疑,并不是怀疑他是幕后黑手,而是怀疑他知道什么秘密。
陆小凤知道了许多不该他知道的事。
但他什么都不肯说。
金九龄看着陆小凤走,他有想过要不要找人跟着陆小凤,看他去什么地方,去找什么人,能不能从他身上找到线索。
但这想法仅仅持续了一会儿,就被金九龄自己打散了。
只要陆小凤不愿意,又有谁可以跟踪他?
谁有这功夫?
陆小凤在街头巷尾到处流窜。
他似乎在搜集情报,又似乎只是单纯地一个人到处走。
他闪身进了一条小巷,但奇异的是,这条小巷虽然偏僻,但并不脏。
比起街上的其他巷子,这条小巷要干净多了。
道路很窄,只能容许一个人通过,但道路又很长。
在应天这样的地方,有这么一条狭长的小道存在实际不正常的。
陆小凤在小道中走着,越走越感叹叶城主神通广大,连一个小庭院都能修建得如此高大上。
他此时还不知道,西门吹雪也在应天有不少房产,不仅如此,还有百年老字号的糕点店,如果知道了,陆小凤定然连感叹的力气都无法生出来。
反正他的朋友都有钱得过分。
至于为什么住在叶孤城的庭院,而不住在西门吹雪的庭院,无非就因为在塞北是西门吹雪招待叶孤城,到了其他地方,合该换换口味,两人对住的地方又并不挑剔,住在哪里不都一样?
小路走到尽头,就是以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庭院,院中有红梅绽放。
白梅有白梅的雅致,红梅有红梅的特色,白云城的人很讨厌别人与他们叶城主撞衫,叶孤城合该就是独一无二的。
万梅山庄现世二十多年,是人都道西门吹雪成了白梅花的代表,他们怎么可能在叶孤城的院子里弄那么些和西门吹雪有关联的白梅花?
自然就成了红梅。
门口有人当值,看见陆小凤进来一言不发,目不斜视,如果是别人来了,搞不好就是血溅三尺。
白云城的下属,职业素养绝对是最高的。
陆小凤进屋,第一个看见的就是张婉柔,她虽然没有将情绪表现于脸上,但陆小凤却可以感觉到她的焦急。
见陆小凤来了,她当即便道:“怎么样了。”
陆小凤摇摇头道:“事情很复杂。”
听他这么说,张婉柔眼中闪过一抹不知道是难过还是痛恨的情感,理智早就做好了这打算,但情感上却还不适应。
她现在哪里是被卷入了漩涡中,分明是被拽入了深渊里。
西门吹雪与叶孤城在里面,谁都知道,这次事件的主心骨是谁,张婉柔虽然是第一受害者,却万万没有陆小凤什么事情都与她商量的道理。
叶孤城和西门吹雪才是正主。
两人很淡定,该练剑的练剑,该喝茶的喝茶,在应天的府邸足够安静,过的日子竟然与在塞北万梅山庄没什么区别。
这个年,他们怕是要在应天过的。
对张婉柔来说,定然是此生最难忘的一个年。
叶孤城见陆小凤来了,放下手中的棋子道:“怎么样。”
陆小凤苦笑道:“不怎么样。”
叶孤城道:“此话怎么说。”
西门吹雪也从门外走了进来,他虽然一言不发,但一双眼睛却锁定在陆小凤身上,显然在等他解释前因后果。
但有什么前因后果可以解释的?
陆小凤道:“我和金九龄找到了那战帖的出处。”
听见金九龄的名字叶孤城心中一动,他还没死?
叶孤城道:“你们找线索了?”
陆小凤道:“没有。”
他道:“我们找到了那战帖是谁悬挂在城门上的,但他却死了。”
叶孤城道:“死了?”
陆小凤道:“不错。”
他笑了,但是笑容中带有说不出的苦涩,陆小凤道:“那人好像是刚刚才死的,这才是最可怕的一点。”
·想来秦三郎原本并不准备死,因为没有人怀疑到他身上,任何一个死士都是一批财富,特别是像他这样扎根颇深的,死一个少一个。
但他竟然突然死了,定然有什么缘故。
或许是他知道有人怀疑到他身上了,但问题是,他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