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2 / 2)

珠玉仙途 彼岸风清 2897 字 11天前

一边唱着不知名的寒歌,熙瑶竟不由自主地一边悲悲戚戚舞了起来,恍然间,熙瑶觉得自己似乎到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地方,那里云雾缭绕,宫阙环绕,满园的早梅在风中洒落点点花雨,幽香清远又好似近在眼前。

唱罢舞罢,熙瑶的落寞似乎还未消散,意犹未尽又掏出玉笛吹奏了起来。笛声渐高渐远,洒满东海水面,再和着那漫天花香,穿透夜空,窜到天宫的某处。

直待得笛声停下来,熙瑶忽听得身后有异响,回头一看,竟然是师尊晤真,原来他还没有离去。瞧他脸上那如痴如醉的神情,也不知何物打动了他。只见他表情复杂地一步步缓缓走近熙瑶,如梦呓般口中喃喃道:“你唱歌还是那么好听,吹笛子还是那样能打动人心……”

熙瑶甚疑惑问道:“师尊,您是说我吗?您今日难道不是第一次听我唱歌和吹笛子吗?”

“是!是!”晤真说着,便转过脸去,不再多言。

师尊今日的言辞举措有些异样,熙瑶也跟了他十来年,这一点自然不难瞧出来。

原地站了好一阵,晤真这才回过神一样道:“我走了,你多保重,为师回头再来送你。”

“嗯,师尊您慢走!”

望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身影,熙瑶是一脸琢磨不透的神色。曾几何时,她觉得师尊不仅仅是师尊,他身上一定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而这些故事,隐隐与自己有关。

第059章 沧海横流

两日时间转瞬即逝, 到得第三日,搬离珊瑚宫的时辰到了,一众人也该有所行动了。虽说可以运用法术, 搬家也不太难, 但人手多点毕竟是好事,于是熙瑶又眼巴巴等着师尊晤真过来。

将将走出珊瑚宫的大门, 远远的便见两个身影,一玄一素朝自己这边疾走, 神色有些匆忙。熙瑶一瞧, 正是晤真和陆黎。

熙瑶迎上去, 笑问道:“师尊,您把陆黎也叫来了呀?”

“陆黎是火麒麟,用处大着呢!”晤真道。

陆黎甚认真对熙瑶道:“熙瑶, 我愿意为你效劳!”

熙瑶笑笑,领着二人进了珊瑚宫。

一众人收收捡捡,在珊瑚宫忙乎了半日,就到了用午膳的时间。待得众人都齐齐就了座, 这晤真方才姗姗来迟,说是赏莲塘去了。

现是春季,莲塘除了一些碧绿莲叶儿, 就是水面上随意疯长的水草花儿,也没什么好观赏的。只是这晤真神人一出现,座间几个年纪大些的医官双目瞪直,随后便齐刷刷跪倒, 沉声唤道:“苍黄大帝!”

凯王蒙晟本来背对着门口,听到动静立时转过头来,方才瞥上一眼,便也奔过去跪倒,唤一声:“苍黄大帝!”

众人一见这阵势,都急急奔过去,自觉地跪作两排,齐声拜将下去:“苍黄大帝!”

熙瑶踌躇不定,不知先前在天帝煌亥大殿上见到的那人是真的苍黄大帝,还是她师尊晤真是真的苍黄大帝,但她心知,此二人虽乍看起来形似,却不神似,不像是同一人。

转念又想,可能其他人没有对比,是以没瞧得真切,误把他师尊当成煌亥大殿上的苍黄大帝了。

思来想去,熙瑶不知如何是好,见五哥熙睿赫然也在跪拜的人群中,熙瑶琢磨着他可能是随了他师父蒙晟去的。也罢,反正晤真也是自己的师尊嘛,拜他一拜也不打紧。

正巧此时,陆黎自身侧朝晤真悄然跪了下去,于是,熙瑶也一撩裙裳,跪倒在地。

见所有人都跪下了,这晤真方才笑了笑,一挥袖子道:“赶紧起来吧!老朽乃晤真道人,不是什么苍黄大帝!”

后方众人闻言,也不细究,多半悄然起身离开,就座去了。只剩当先拜倒那几人还在等着发话。

晤真也不理睬,犹自转过身去,随意找了个位子,坐下来用饭。那些跪拜之人久久得不到回应,便无趣地各自散去。

熙瑶忽然想起似乎还有些事要问师尊晤真,但最近变故太多,刚一开口,竟不记得是何事了,心里好生遗憾。

午膳过后,那些医官便告辞了。留下的人众则继续收拾屋子。

熙瑶将闺房的衣裳饰物及其墙上那副画,还有些细软先扎成一个包,又将冰镜和床鼓捣着化小,悉数收进袖内。

这番去北海之北,依着上一次的经验,熙瑶让陆黎在前方开路,果然收效明显,不多时便化出一条结结实实的青石大道来。

熙瑶过去拍了拍陆黎的肩,夸赞道:“陆黎,好样的,亏得有你在!”

陆黎关切道:“熙瑶,你身体单薄,恐怕难以适应这北海之北的气候,若是你留我,这段时日我便待在这儿不走了,随时供你取暖,给你开道了,你说可好?”

几个侍从在一旁听了陆黎的话,都感动至极,当即击掌冲两人大喊:“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熙瑶无心地答了声“好”,自己也不确定这到底算留了陆黎,还是没留。

后头龟将张旭方也就是先前的张大爷慢吞吞走了过来,望了望陆黎,又看了看熙瑶,不紧不慢道:“你俩在一起我看是理所当然的事儿,当年你们双方便定下了娃娃亲,我旭方亲眼所见!当时麒麟帝和鲛王都在场。”

侍从们闻言一阵欢呼。之前熙瑶还担心他们来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会不开心,现在个个笑容满面,熙瑶心里倒是欣慰了许多。

与陆黎对视一眼,熙瑶见陆黎的脸微微一红,竟与先前做凡人的时候没什么两样。只是熙瑶在心里道:“这北海之北能困住我们多久,便是受了多久的侮辱,我绝不会甘心待在这儿哪怕多一天。”

大伙冒着刺骨冷冽与极寒之气的侵袭,将各种器具物什搬到北海之北以后,蒙晟便同熙睿一道去接鲛王和鲛后以及熙瑶的其他几个哥哥。说是接,实际也是施法变小,再带过来而已。

待得人都到齐,熙瑶细心地安置了鲛王一众受伤之人,将门窗关严了些,只留一些缝隙透气儿用,又给他们多加了一层带天鹅绒的被褥,想必几人即使在昏睡中,也不会被冻伤了。

熙瑶刚要去忙别的事,就见大伯青衫带着他的宠妾妙姿来了,妙姿从熙瑶身旁走过的时候,由于隔得近,熙瑶闻到妙姿身上有股怪异的胭脂味,闻着似乎有些眩晕,当即心道:“作为天帝的堂妹妹,不去做些有意义的事,却爱拿些媚术蛊惑人心,当真恬不知耻。”

大伯趴在鲛王的被褥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了很多,大部分都是些成年烂谷子,说他在这北海之北受了许多苦;日夜盼望兄弟团聚;又说他当初之所以修为不精进,是为了给他弟弟青云做鲛王的机会;还说这次去碧波海他也是身不由己,是天帝敦亥赏识抬举他,让他不得不这么做的。

妙姿也拉着鲛后的手,依葫芦画瓢哭诉了一番。那模样悲天跄地;如丧考妣,只怕是死人也要给她哭活过来好几回。可这鲛后念淑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想必因为言语间无一句是真。

充其量他们也只是两个棋子,熙瑶便耐着性子不去拆穿,由着他们把这戏唱完。大不了待会让侍从换两床面上的锦被而已。

在寝宫的一处清冷后厢房,熙瑶倒是看到了伯母茹嫘,她瘦骨嶙峋地躺在榻上,一动一动,只时不时轻哼一声。熙瑶就知道,如她这个状况,他大伯青衫和那妙姿是不会将其带去碧波海多生琐事的。

熙瑶走过去问茹嫘生的什么病,她只是拼命摇头,眼泪扑簌簌流了下来。熙瑶想她或许根本没得病,只是被人生生折磨成了这个样子。

想起小时候每逢自己生辰,每都是伯母一个人前来吕四镇为自己送生日贺礼。那时候熙瑶不知道自己是鲛族公主,亦不知伯母住在哪儿,如今想想,一切都已经变了。

茹嫘问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他们举家皆来到北海之北。熙瑶还是忍不住,跟她说了实情:“伯母,碧波海天降人祸,一夜之间我父王和母后重伤,几个哥哥也是,都被转移到这北海之北,碧波海如今由大伯青衫接手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