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欢听了,二话没说,隔天就去给她在高档私人泳池办了卡,每天有空就教她游泳。
奚欢虽然外表文雅,可是在教导她方面却很严格,训练时毫不留情,让她呛了不少水。
她记得在不知第几次的狼狈呛水后,她问他:“难道一定要学会游泳吗?”
她记得他很认真地回答道:“你必须得保证自己没有弱点。”
奚欢也是这样要求自己的,努力学会各项技能,用盔甲保护起自己所有的弱点,或者是,消灭自己的弱点。
在奚欢的严格要求下,秦红颜学会了游泳,从五米,到十米,再到能环泳池游一周。
那时她年轻,玩心重,便故意在游到泳池中时假装腿抽筋溺水。
很快,泳池边的奚欢便跳下来将她救起。
她本来想要在他救自己时便睁开眼解释说这不过是个玩笑,可是他的怀抱竟是那样紧,紧得她像是拥有了全世界的安全感。
而安全感一向是她生命中最为缺乏的东西。
她就像是穷人得到了金子,因为太渴望了,所以握紧住便不肯再撒手。
傍晚的泳池除了他们空无一人,他将她抱着上了岸边。她的背上垫着柔软吸水的毛巾,隔绝了地面的寒冷。她紧闭着眼,听见他的声音低低的,带着点笑意:“你再不睁开眼睛,我就要吻你了。”
她想,他一定是在开玩笑,所以仍旧紧闭着眼,不做声。
然而紧接着,她的唇上便起了层温热的柔软感。
那柔软感的给予者,是另一双唇。
奚欢的唇。
在她的记忆里,那是再美好不过的一个吻。
一团火在他们双唇相碰之处燃起,迅速地将她焚烧。
她的肉身,她的灵魂,都烧成了灰,全被他吸入,依附于他的身体。
秦红颜闭上眼,用指腹抚mo着自己的唇。
那触感如此清晰,那回忆如此鲜明,就如同昨日的场景。
那么刚才他与付郁相拥的场景,究竟哪一个才是自己的幻觉?
秦红颜正在恍惚,身后忽然响起了记忆中的声音:“jayne。”
有一瞬间,她以为自己是幻觉,于是默不做声。直到一双熟悉的手从后将她环抱住,她才敢相信来人是真实而非回忆。
他们就这样相拥着,仿佛要到地老天荒,而实际上,这也不过是一瞬。她躺在他怀里,那个曾经给予过她全世界安全感的怀抱却变了味。稀薄的安全感如同稀薄的氧气,让她喘不过气来。
秦红颜直接问道:“告诉我,你究竟想要什么?”
虽然理智告诉她,是个人便会被付家的金钱权势给迷昏了眼,可秦红颜在内心深处还是认为奚欢不是那样的人。
但除此之外,付郁还能给他什么?秦红颜想要奚欢给出个答案。
但他却没有回答,只是将脸埋在了她的颈脖后,像是只疲倦的战鸟回巢的姿势。
他只有在她身边才能放下戒备,才能得到喘息的机会。
他不愿回答的问题,秦红颜一向不问第二遍,她只是喃喃问道:“你究竟是为了什么才让我进付家的公司?是为了帮助你在付磊面前立功吗?立功之后好有资格娶付郁吗?那是不是等你娶了她之后我就完成了任务?那到时候我就可以离开了是吗?”
当听见秦红颜说要离开时,奚欢环住她的手不自觉地收紧,紧得她险些窒息。
“jayne。”奚欢说话时,热气便喷在了她的颈脖上,引发了微微的悸动:“我需要你,这辈子我都需要你。”
“那你要我怎么办呢?要我安静地待在你身边,安静地看着你和别的女人结婚生子吗?”
“我不会让你看见这些的。”奚欢声音清朗如同今日的月色。
秦红颜只苦笑着摇摇头,并坚决地拉开了他拥住自己的手。
奚欢也没有抗拒,顺势放开了她,并站起身来,道:“刚才站在你身边的那个少年就是沈昂的侄儿沈盛年吗?”
秦红颜点点头,只是疑惑为什么奚欢会忽然提起沈盛年。
奚欢继续道:“就如同你说的那样,他不是个简单的孩子,以后还是少和他往来吧。”
“他只是性格古怪孤僻了些,并没什么恶意。”顿了顿,秦红颜叹息道:“而且至少在我寂寞时,在我遇见危险时,他会出现。”
奚欢不咸不淡地道:“看来,你对他的感情,有了变化。”
秦红颜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不自然,解释道:“他不过是个孩子。”
奚欢缓声道:“他不是个简单的孩子,任谁都看得出,他看着你的眼神很热烈。”
“十七八岁的少年对熟女有些想象也很正常,只是一时的迷惑,当不成真的。”秦红颜似乎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
奚欢的语气却很是郑重其事:“jayne,我希望你答应我,和他保持距离,ok?”
秦红颜疲倦地叹气:“好,但我也希望你答应我,至少在今晚,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们太过亲密的举动。”
这是她唯一能提出的,卑微的要求。
月色之下,秦红颜的身影纤细而单薄,与她平日的强势形成鲜明对比。
只有奚欢清楚,秦红颜还是十年之前那个充满不安定感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