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2)

东唐再续 云无风 4554 字 13天前

正等着当皇帝的刘赟随后被杀死于宋州。后汉高祖之弟、刘赟之父、河东节度使刘崇,随即于同月建北汉于太原,依附于辽朝。

后周建国后,首先罢去唐代末年以来的所谓“斗余”、“秤耗”,以及各地进奉朝廷的“羡余”物,并除去苛刑峻法,还罢除以三司军将担任各藩镇的都押牙、孔目官、内知客等官,免除各地贡奉的珍美食物及珍宝等,一改唐末以来的不少积弊,政治上逐渐走向清明。

北汉建立后,以辽军为援,进攻后周边境晋州近两月,后周援军进至晋州以南的蒙坑,辽军久征思归,闻讯后首先烧营夜遁。后周援军进入晋州后,追击北汉军至霍邑。次年,后周太祖又平定泰宁军节度使慕容彦超的叛乱,后周统治终于稳固。

权臣王峻身兼枢密使、宰相,并强求兼领重镇青州节度使,专横跋扈,傲视太祖,广顺三年(953)春,终于被贬死。同年冬,郭威病,又杀掌握军权的权臣王殷。显德元年(954)正月,郭威死,其养子(本为其妻侄)柴荣即位,是为世宗。

北汉主刘崇认为后周太祖新死,是攻灭后周的最好时机,又请援兵于辽,辽汉联军南下进逼潞州,后周世宗率军前往抵御,两军相遇于高平南的巴公,后周先败后胜。

高平战役后,世宗果断处死临阵率军先逃的大将樊爱能、何徽等,整肃军纪,一改唐末以来对骄将惰卒的姑息政策,士气大振。后周军又乘胜北攻太原,后因阴雨连绵,疫病流行,退兵南归。世宗随即淘汰老弱,招募勇士,亲自阅试,精选士卒。从此,后周兵强马壮,战斗力大增,世宗遂决心削平割据,统一全国,采纳王朴建议先易后难、先南后北的战略。

次年秋冬,后周派王景、向训率军攻取秦、凤地区,黄花谷之战,后蜀军大败,秦、阶、成三州降周,后周又攻克凤州,华北地区终告统一。后周在秦、凤战役尚未结束的十一月初,即派李谷、王彦超率军进攻南唐,后周军渡淮进攻寿州。显德三年(956)春,世宗亲征南唐,南唐将刘彦贞北援寿州,为后周将李重进部击败。后周将赵匡胤攻占滁州,韩令坤袭取扬州、进占泰州。后周军别部又攻占光州、舒州等地,南唐蕲州也投降后周。后周军又大败南唐援军二万于六合。然而,唐将刘仁赡坚守寿州达半年之久,后周军久攻不下,世宗只得暂回开封,同时从扬州、滁州撤军,集中兵力进攻寿州,直至次年三月,在再次大败南唐援军于寿州城南的紫金山后,寿州守将乘主将刘仁赡病重之际,向后周投降。显德五年(958)春,后周军再度攻占扬、滁等州,主力直抵长江北岸。同年三月,终于迫使南唐称臣,划江为界,江北14州、60县自此归于后周。

由于世宗数次亲征南唐,辽军乘机侵扰,世宗即命张永德率军备边,并准备攻辽以取燕京地区。同年十月,以高防为西南面水陆制置使,作伐蜀的准备,制造攻蜀的假象。次年春,世宗以巡幸沧州为名,掩护攻辽的真实意图。四月中旬到达沧州,当日即率军向辽境进发,至五月初一,半月之内辽的宁州、莫州、瀛州、益津关、瓦桥关守将官吏,纷纷投降,后周未经战斗,占领关南地区(关南即宋代对上述地区的惯称)。

辽穆宗得知后周世宗亲自率军攻辽,一面任命南京留守萧思温为兵马都总管,进行还击;并令北汉军侵扰后周边境,以分后周兵力;穆宗随即亲往南京督战,一场后周与辽的大战即将爆发。

后周军于五月初二日又进据固安,当天,世宗生病。第三天,后周又攻占易州。形势十分有利,但世宗病情不见好转,数日后世宗对新占领地区进行防御部署后返回开封。当辽穆宗赶到南京时,已是五月中旬,见后周牢固地占领了关南地区,且已作好防御准备,只得放弃了攻取关南地区的企图。

然而周世宗回到开封后,病情仍不见好转,于是一面封7岁的儿子柴宗训为梁王,同时部分地调整宰辅及禁军统帅,进行传位的准备。六月中旬,世宗病死,其子宗训即位,是为恭帝。

孤儿寡母,乱世自难定国,于是显德七年(960)正月初,赵匡胤发动兵变,夺取政权,建立宋皇朝,结束了五代时期……

这纷纷乱乱的五代十国,被后世民俗学家认为是一个君不君、臣不臣、臣弑君、子弑父、父淫媳、子乱母的荒唐乱世。在这个时期,唐朝建立起来的社会秩序遭到彻底破坏,五代十国是两宋时期战乱不休的开端序幕,这是的一个充满伦理败坏和荒诞的时世。

后世历史学家则认为那是中华民族大融合的一个重要时期,由于军阀割据混战,这给百姓带来了极大痛苦和灾难。许多中原人士为避祸乱移徙南方,由此在另一方面增加了南北的交流,北方的生产技术和科学文化对南方的各方面发展起了一定积极的作用。同时,五代十国中的后唐、后晋、后汉、北汉四个王朝是由汉化的沙陀人建立的,形成华夷混合政权。同时进入中原的还有契丹、回鹘、吐谷浑、奚等少数民族。沙陀人建立的王朝完全采用了中原王朝的官制及札乐制度,在用人上蕃汉一体,不分民族地域。再加上少数民族统治者与汉人通婚、收养义儿及对汉文化的认同,仅过了半个世纪左右,这些少数民族便融入到汉族中。由此看来,虽然战乱给人民生活带来了苦难,但却间接加速了民族之间的融合。

李曜不是伦理学家,虽然“子弑父、父淫媳、子乱母”是他不能接受的,但作为后来人,对于“君不君、臣不臣、臣弑君”他却看得甚轻。

可李曜也不是历史学家,所以他无法认同把那无数百姓的生死看得犹如数字堆积的游戏,竟然轻松地用一个“民族大融合”观念,把这个时代看成什么难得的机遇。对于这种人,李曜恨不得把他们全家都丢在这个时代,让他们成为被滥杀或者被活活饿死的无辜百姓,看看他们还是不是能够那么站着说话不腰疼!

对于无端杀戮平民,李曜是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的,可是他此刻眼睁睁地看着潞州北城门附近的平民被潞州兵杀戮一空却无法改变,心中之恨,犹如沸水,总想找个地方倾泻。

此时此刻,李曜第一次觉得,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不应该只为打造几把更精良的兵器,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可以试着去办……

就在李曜一行加速北上之时,安居受却正在火冒三丈。

后院将虽然造反,可这时代的牙兵造反,并非为了什么大义,而不过是为了自身利益。后院将趁李克恭离开节帅府到了李元审宅邸的机会,包围了节帅府和李元审宅邸,但进兵却并不十分顺利。

李克恭出行之时,带走了节帅府三百亲卫中的一半,节帅府方面兵力薄弱,后院将千人围困,摆出一副打算强攻的姿态,节帅府中由于没有节帅本人坐镇,很快拱手出降。

然而进攻李元审宅邸的一面却出现了僵持。

李元审宅邸不仅有潞帅李克恭的一百五十名亲卫,而且还有长义军牙兵二百,加起来便有三百五十人,虽然安居受派了一千五百人进攻,可李元审宅邸本身不大,三百五十人防守起来绰绰有余。再加上潞帅和牙将都在,这三百五十人可以算是拼命防守,希望能有等到潞州城外的潞州兵进城平叛。偏偏围攻此处的后院将谁都不想为了造反真的丢了性命,一个个裹足不前,打到此时,依旧不能破门。

安居受亲自赶往此处,见此情形哪能不怒?当下便吩咐准备火油罐,又点燃火箭,准备放火烧宅。

李克恭在里头得知消息,慌得站在角楼上大喊:“安军使!某待你不薄,何故作乱?”

安居受在院外冷笑:“你待我不薄?某麾下将士,久在潞州,人人皆不愿死于河东他乡,可你不纳雅言,偏要调我后院将去河东,惹出冯霸之叛,今日又要与李元审商议如何将我后院将拆散了事,某若再不断然一击,今后焉有命在?此时你再说这些,又有何益?”

李克恭心中咯噔一下,怎的自己的商议还未完成,安居受就已经知道了消息?

可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他吞下一口吐沫,大声道:“尔等既然不愿,某亦不为己甚。尔等既然不服某位潞帅,某愿北返河东,安军使何不让开道路,待某离去,亦不失相交一场!安军使,你意下如何?”

安居受哈哈大笑:“你还想北返河东?”他脸色一变:“陛下已然下旨削去李克用一应官职爵位,朝廷大军与汴帅等镇军五十万已然出发,兵指河东,李克用自身难保,潞帅你何不舍却这一身肥肉,送一场富贵与我这后院将众军士?今后每年忌日,却也少不得你一杯水酒!不知潞帅你又意下如何?”

李克恭面色惨白:“某若能归河东,定能劝家兄不遣大军南来攻打潞州!”

安居受冷笑一声:“不必劳潞帅费心,某拿下潞州之后,自有汴军前来与河东军交手!众军士,火箭……射!给我烧死他!”

第032章 深林遇虎

李曜的商队本是一路向北,行之不久,恐安居受在潞州事定之后想起他们这一行乃是自晋阳来,因而派兵追赶,以免他们回到晋阳后向李克用禀明潞州情状。故行不多远便改道向西绕行。

大半日后,赶到屯留,前方乃有一山横栏大路,此山虽无险峻高峰,但山势蜿蜒盘曲,犹如一条卧龙,怪石嶙峋,云腾雾罩,忽隐忽现,端的是奇幻莫测,犹如仙境。

李曜见了,招卢三过来问话:“可知此山何以名之?”

卢三笑道:“好教郎君得知,此山名为嶷山,又叫嶷神岭。”

李曜点头,又问道:“何以得名?”

卢三果然是老江湖,道路熟悉,典故清楚,当下答道:“相传乃是北魏时分,孝文帝路过此地,遥看山岚缭绕,起伏不定,如行蟒游龙一般,心下大喜,便赐名为嶷神岭。这山上有魏孝文帝庙,坐北向南,虽不甚大,却是古刹,据说逢年过节之时,香火也是极盛的。若再往西去,又有一山,名为凤凰山,山上有座王伯当庙,那王伯当是隋末瓦岗军的将领,荣阳浚仪人,曾被李密封为琅琊公,大业十四年,李密被王世充打败,他和李密一起降了大唐,后来却又一起反叛大唐。当他跑到嶷神岭箭堑一带时被追来的唐军用乱箭射死,死后葬在嶷神岭下王墓岭衬。当地人虽知他是反唐而死,但念他对旧主忠义,仍在凤凰山建起王伯当庙祭祝,我大唐天子坐拥江山,胸襟天海,倒也从来不追究这等事情。”

李曜笑道:“大唐气魄,天子胸襟,果然不是前朝可比。”

旁边王笉看了看山色春光,也觉欣喜,将连日来的悲切紧张都似乎冲刷去了一些,不禁拍手道:“如此山色大好,正阳兄何不赋诗一首以歌之?”

唐人好诗,原本不必解释。席间饮酒之时,主人若是开怀,便会诗而歌之,客人也须随着主人诗性以诗和之,因此唐代文人之间多有诗作,只是那些不甚出名的作品,没法流传下来而已。想要在唐朝混日子,光凭自己熟读唐诗三百首,那是肯定不够用的。

李曜干咳一声,道:“这个……某与诗文一道,实在是有些不堪……”

王笉笑道:“正阳兄何必谦逊?我大唐子民,便是乡下学子也能随口而诗,我观正阳兄清正高义,颇有古君子贤者之风,如何做不得诗?憨哥儿,你说句公道话,你家郎君可是大才?”

憨娃儿哪知道其中门道,只听见王笉问“你家郎君是否大才?”当下毫不迟疑:“俺认识的人都说,俺们郎君乃是天予之才,这个……想来自然是大才了。”

王笉便笑吟吟地看着李曜。

李曜被逼得无法,只好苦笑道:“某实在是……好吧,就勉为其难,随便念将几句,不过某不甚懂得歌法,便不唱了,可好?”

王笉笑道:“好说,好说,不唱便不唱罢。”

李曜沉吟片刻,吟道:“土花岁岁蚀残碑,龙卧疑来半信疑。寂寞山阿还甲账,荧煌灯火是春祠。空庭有影松留鹤,落人无人风满旗。唐魏兴亡一径里,翠微双阙草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