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祁握紧朱采香的手,默默跟上这个李嬷嬷。
她一路走到甘露殿,就再也没出来。
“龙祁,之前在云德镇上,那个道士把我捉去时,说要献给贵妃娘娘,炖……炖黄豆猪蹄汤,下奶。”小胖猪两只猪耳朵都仿佛垂了下去,尾巴也无精打采地耷拉着。
龙祁已经找到秘诀了,朱采香只要一害怕,就会自发地往他身上靠,紧紧拉住,内心黑暗的龙点点头,“好像是的。”
果然,小香猪又朝他身上黏了。
大金龙咧开嘴,默默将手搭在她背上,露出一个深藏不露的笑容。
“那我们……怎么办啊?”朱采香捏住他的衣摆,看看自己的小猪蹄,手指不长,但贵在细皮嫩肉,口感应该不差。
龙祁道,“你先变成原形。”
朱采香立刻将头摇成拨浪鼓,变成小胖猪的模样,不就是把香喷喷的猪肉往狐狸口送吗?
“你跟在旁边,行动不方便。”龙祁看了眼朱采香白里透粉的脸颊,忽然脸红,他一心降妖除魔,没有旁的想法,“时间紧张,不要耽搁。”
朱采香很不情愿,但还是变成小胖猪,然后被双眸发出幽幽绿光的龙祁抱进衣领里……仔细揣着,放进去时还偷偷捏了下尾巴。
面上还是道貌岸然,“一会抱紧我的脖子。”
从外看上去,一俊美男子的衣领开了个口,里头坐着一只安然的小胖猪,娇憨可爱,唯一的缺点大概是蹄子太短,伸了几下,怎么都抱不住龙脖子,只能退而求其次,拉紧大龙的衣服,小猪依人地缩在里面。
“等会乖一点,不要乱动。”龙祁只要稍稍低头,就能亲上软乎乎的猪脑袋,白乎乎的一团,他拉了一下耳朵,“知不知道?”
朱采香点点头,大概是夜太深,露水微重,还打了个喷嚏。
龙祁拿衣服将她盖住,悄无声息地走进宫殿,外殿空无一人,往里去些,隐约能听见奇怪的声响,小胖猪觉得新奇,好奇地伸长脖子朝里看。
绣着金龙的衣袍和罗裙被扔在地上,烛光昏暗,熏香袅袅,纱帐上映出交缠的身影,不时有娇弱的喘息声溢出,不需细看,便知是猪龙不宜的画面。
小胖猪慌忙捂住自己的眼睛,再迅速转过头去,用尾巴对着他们,脸颊通红,不听用头敲敲龙祁的胸膛,示意他赶快出去。
纯情的处|男龙同样尴尬万分,他揣紧怀里的猪,脸都快烧起来了。
于是,叱咤三界,翻江倒海的龙王殿下第一次还没见到妖怪,就被吓得落荒而逃。
从皇宫一路飞回客栈,鼻息间仿佛还残留着暖炉熏香里的旖旎气息,龙祁喝了口水。
怀里的小胖猪同样口干舌燥,扒拉着他的衣服跳了出来,结果“扑通”一声摔在桌上,肉球般弹了两下,四肢小腿站起来后,飞快凑近水杯,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轻轻舔着。
“朱采香,我们明天再去皇宫,你可以变回去了。”龙祁一抬手,床头的扇子便飞了过来。
小胖猪随即跳到椅子上,重新变回少女娇俏的模样,只不过脸上飞起两朵粉云,小肉手紧紧贴在上面,试图降降温。
龙祁没好到哪去,他大力扇风的同时,用余光瞧了眼娇羞的朱采香,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凸显出自己的成熟稳重来。
大金龙努力压抑住情绪波动,装出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毫不在意地望向窗外,“朱采香,你害羞什么啊。不就是敦伦之事,周公之礼吗……大惊小怪的。没见识。”
乡下来的小胖猪看了他一眼,小声狐疑道,“龙祁,你一点也不惊讶吗?莫非是以前见识过?”
龙祁的动作停了一下,没料到她这般不按常理出牌,从桌上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当然没。”
朱采香思考片刻,觉得不是见过,就是——“和别的妖怪尝试过?”
“绝对没有!”龙祁吓得杯子都掉在地上了,恨不得脱|光衣服以证清白,“朱采香,这种对不起你的事,我怎么会做!?”
“那你为什么这么冷静,好像看过很多的样子。”朱采香倒了杯茶,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在夜里看着他,里面充满了怀疑,仿佛他是一条极为不洁,要从男朋友候选清单里剔除出去的龙。
龙祁百口莫辩,悔不当初要装逼。
他其实,就是一条本分的老实龙,何况心里早就被小胖猪身上的的五花肉填满了,一直守身如玉,冰清玉洁,怎么可能和别的妖怪发生不正当关系。
“就是……就是忠叔他,以前喜欢买凡界的春|宫图画。”走投无路的龙祁只能将远在海底潜水的龙忠拉做挡箭牌,“我跟忠叔说过几次,要改正这样的癖好,结果他不听,有一次还和龙宫建设的奏章放在一起交上来,被我不当心看见了。朱采香,你要相信我,我不是那样的龙。”
朱采香很震惊。
没想到忠叔看着老实巴交,内里竟然是一条老色龙。
第23章 岳父大人
怀樱是只白狐,当朝贵妃,眼下,她正将头枕在大雍昭曦帝的膝上,黑眸微眯,毛茸茸的大尾巴一摆一摆,间或用爪子扒拉他的龙袍玩。
昭曦帝将不停捣乱的狐狸爪子拉下来,顺便在柔软的肚子上揉了一下,“乖一点,朕还有奏折要批。”
小白狐不依,蹬他踢他,不料被皇帝打了一下屁股,还一脸嫌弃地推开她,“别闹。”
自己的魅力被否认了,怀樱心里不高兴,摇身变成千娇百媚的小姑娘,冰肌玉骨,眉眼上挑,纤纤玉指拉住他的领口,还在下巴上“吧唧”亲了一下,用甜得能滴出蜜的声音道,“陛下,臣妾饿了,想吃新鲜的荔枝。”
昭曦帝连眼皮子都没抬,“那个得从江南快马加鞭地运过来,劳民伤财,吃根香蕉吧。”
怀樱扁扁嘴,不愿意,“那潘德湖的鱼好吗?这个近。”
这回直接往她手里塞了个小苹果。
昭曦帝还把她放在一边,自己挪过去些。
他又不是柳下惠,这样勾人妖精坐在怀里,怎么可能泰然处之,于是指指旁边的绒球,“朕还忙,你自己去玩一会儿。”
大雍前几任国主喜好奢华,在宫内极尽铺陈,没几年便将前几任皇帝攒下的金银耗完,轮到昭曦帝继位时,国库空虚,堪称历史上最穷的一位皇帝。
与此同时,境内不少地方闹了饥荒、水患,北方匈奴又汹汹来袭,正是用筹备军需的时候。他身为一国君主,都开始带头节俭,鼓励民作,试图充盈国库,没想到养了只骄奢淫|逸的狐狸,尽是捡贵的吃,好的用。
怀樱抿着嘴唇,以前在狐族时,经常听长老说,凡尘的男子最受不住他们狐狸精的诱惑,只要嗲嘻嘻地靠在怀里,用小拳头锤锤他们的胸口,眼波微微流动间,就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最后骑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成为一代祸国妖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