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仇恨已经了了，你带我走吧。”红衣小女孩褪去厉鬼凶狠的模样，站在我们面前的是个精致漂亮，大大咧开着笑脸，脸上带着小酒窝的女孩。

她大大的仰高脑袋，一双水灵的大眼睛望着冷陌：“你是黑白无常吗？”

这样精致漂亮的女孩，是要丧心病狂到何种程度，才下的去手啊？

冷陌没说话。

“我一直以为黑白无常要更凶一点，更可怕一点，长相更奇怪一点，可你……不像黑白无常，像个人，像个……唔，很帅很帅的大明星。”小女孩又说，声音甜甜的，让人不禁又想到她唱的那首童谣。

黑色的，布满了细密恐惧的童谣。

冷陌依旧不搭话，抬手起来，我知道他是要灭了小女孩，连忙拉住他：“那个，冷陌，她挺可怜的，那么小就被亲生父亲杀害，刚才她也是报仇心切才会对我们做出这种事，能不能网开一面，让她投胎去吧，不要让她魂飞魄散啊，这多残忍啊。”

冷陌垂眸睨了我一眼，又望向小女孩，手掌停在空中。

冷陌是个外冷内热的人，这小女孩的遭遇那么惨，他嘴上再冷，但也一定会体谅的，只是差个台阶，我这样求他了，他就不会为难小女孩了。

在我刚想完的下一秒，冷陌倏地捏住小女孩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稍一用力，女孩的笑容在我眼前四分五裂，变成碎片，散落到了空气中。

“谢谢，姐姐。”小女孩在破碎的最后，对我说了最后一句话。

变化来的太快，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来给我缓冲，我抬手去抓小女孩的身体，抓到的，只是一缕空气。

支离破碎在空中的碎片，变成灰，彻底消失不见了。

“冷陌你怎么……”我扭头看他：“不是已经说好放过这女孩了吗？你为什么……”

“我有说过放过她？”男人五官平静，眸中一丝波澜都没有：“我说的话，从来没有余地修改。”

是了，他是谁啊，他是赫赫有名的冥界大人物，君临冥界之上，人对于他而言仅仅如同蝼蚁，他在乎的永远都是他自己的名声和名气，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区区人类，反悔他的话，降低他的威信呢？

我真是傻的够彻底，竟奢望着，他的内心，也能有那么一点点，叫做‘人情’的东西。

“呆站着做什么，走了。”冷陌出声叫我。

我仰起头，天空中似乎还有小女孩的笑容，以及那一声，谢谢。

“为什么无辜的人要魂飞魄散，而作恶多端的人，却紧紧只是死亡，他们还能去投胎？”

冷陌已经走出去了，闻言，停下脚步，背对着我淡淡开口：“杀人罪在你们人类世界是死刑，而变成厉鬼，在鬼界，也是死刑，同样的道理，人类的法律没错，鬼界的法律也没错，你没资格质疑。”

他的话无疑也是对的，只是立场不同而已，我无话反驳，就如同他说的，也没有资格去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