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翁,陛下他有什么话?”
赵慈长叹一声,“官家让小人来问六王,那些话,究竟是不是六王自己的意思?”
卫桓抬起头,双目通红,突然失声笑道:“呵...陛下既然知道,又为什么还要来问我呢?”
赵慈看了看窗边,旋即走近,俯下身小声道:“官家觉得是太子所为,但是太子是储副,又有中书帮衬,官家就...只能委屈您,以此来安抚太子,官家是不想让朝廷再生动荡。”
“陛下以为纵容就能平息所有吗?”
“眼下,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卫桓摸了摸两边湿红的眼角,柔声道:“赵翁。”
“哎。”
“我想吃角子。”
赵慈回头,看着桌上的角子,“这角子从大内端过来都凉了,六王起身吧,楚王府还另备了屠苏酒与角子,是贵妃娘子送的。”
入夜,万家灯火,一架马车从延佑坊的宗正寺驶出。
“今夜是除夕,开国公好不容易回京,姐姐不回家么?”
“今日清晨王爷睡着的时候,妾已经回过家了。”
她趴在车厢里的被子上,抬头瞧了瞧萧幼清,“姐姐回去…可是为了我?若如此,今夜守岁姐姐大不可不必...”
“王爷就这么想赶妾走?”萧幼清撇头时,见楚王一头汗水,好转的脸色又苍白了些许,她便起身查探,“可是伤口疼得厉害?”
“不碍事。”楚王伸手想要遮掩。
“这伤口都这样了,王爷还说不碍事?”
“被打三十大板,不都得这样吗,”她将被子重新盖回,“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姐姐还是别看了!”
“王爷昨夜这药还是妾给上的呢,一会儿换药,王爷敢让祁内侍替您?”
“再说如今旧城门已经关了,妾就是想回去也回不去了,难道王爷要让妾露宿街头不成?”
“不是…”卫桓重新趴下,缓和下来幽幽道:“就算姐姐对我这么好,我也仍旧不会改变主意。”
撵被子的手突然一僵,萧幼清将手收回,“妾知道。”
“我不想变成孤家寡人,不想变成残害手足的命短之人,不想死...所以我放你走,你还有选择,至少,赌赢的机会会…”
“妾不会走的。”
“我不明白。”卫桓十分不解的质疑道:“我这样的人,对于你来说没有任何用处,你既然改变不了我,为何要留下来?”
“是,无论妾做什么,终究都敌不过柳姑娘的一句话,对么?”
“姐姐这话...”卫桓撑起半个脑袋,扭过头与她对视,车内烛火微暗,衬着眸中点点星光,时而亮时而暗,“是什么意思?”
“吁!”
“六王,六王妃,到家了。”
“妾扶王爷起来。”
卫桓一把握住萧幼清伸过来的手,“姐姐还没回答我。”
萧幼清微睁着双眸,“王爷真的想知道吗?”欲伸手抚上楚王的脸颊时。
卫桓却将头撇开,像是在逃离,“算了,我累了。”
萧幼清将悬在半空的手放下,小心翼翼的扶起楚王,马车旁早早就等候了一干人从府内出来的内侍。
二人一路上不相顾,也无言,只有宫女与女使们在底下的窃窃私语。
小六子心疼的看着主子,大氅包裹的中衣后背血迹斑斑,他将眉毛扭做一团,“这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呢,回来就...”
“阿郎这伤口,要不要叫孙太医过来?”
卫桓极力的摇头,“今夜是除夕,孙太医一年都在翰林医官院忙碌,难得到了年尾,就不要去打扰人家团圆了。”
看着楚王痛苦的神情,萧幼清轻声吩咐道:“你扶王爷好好躺下,勿要沾水,我去取药,一会儿过来给王爷换药。”
“是。”
萧幼清走后不久,卫桓就听见身旁传来小声的抽泣,遂很是无耐的回过头,“我这儿还没死呢。”
“阿郎不知道,阿郎走后王妃回来发现不对劲,就一直逼问,可小人哪知道啊,之后赵王来了,说您被陛下庭杖,还关进了宗正寺,王妃脸色都白了,就直冲冲的闯进大内去了。”
小六子的话令的楚王第一反应便是萧幼清在日落后闯入了大内。
日落那会儿子是她挨板子昏厥的时刻,她怔的抬头,眨了眨眼睛,心里思道:闯进宫的吗…昨夜是在宗正寺苏醒的,原来一路上熟悉的味道,是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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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下午5.—7.
最近天天四五点醒,当然我也睡得早~
尚食局,宫廷的六局二十四司,尚食、尚药、尚辇、尚酝、尚舍和尚衣。
内侍的自称“小人,小的”
祁六是内侍,之前文章写的自称是奴婢,也有太监这样自称自己的,不过怕各位误解就把她改过来了,有些没改到的话意思都一个样,也不用太在意。
小黄门:太监的等级,初入内宫为宦就是小黄门,升级就是内侍黄门,都都知是宦官最高品级。
内侍省有入内内省和内侍省,一个管内,一个管外,入内内省是专门负责服侍皇帝与妃嫔的,最亲近。
角子:就是饺子哟~
我也喜欢王妃这样的姐姐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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