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人将任远修的胳膊折到身后,将人逼到墙角,他侧头瞟了一眼后面的薛易平,“把她带走。”
薛易平愣了几秒,这才反应过来黑衣男人说的是岑清。他拽着岑清的风衣外套往门外走,“快快快,走吧我的大小姐。”
黑衣男人出声的那一刻,岑清立刻认出了那是段生和的声音,挣扎着不肯出去。
薛易平把她拉出了包厢,门合上了。
“他一个人打不过的!”岑清说着又要去敲门。
薛易平指了指后面上来的五六个男人,蹲在墙角捂着头,“祖宗,别去凑热闹了,法治社会。”
陈淮带着人上来,远远儿看见包厢门口站着一男一女,走进一看,居然岑清。这下他明白了电梯口段生和失控的原因,赶紧招呼穆晋绥带人进去。
“岑小姐。”陈淮见她双颊绯红,问道,“需要去趟洗手间吗?”
岑清摇摇头,她就是晕,倒是不想吐。
“但我看你朋友应该要去……”陈淮话音刚落,薛易平干呕一声,立刻往走廊尽头跑。
陈淮见他跌跌撞撞地,想着岑清一个女孩子不方便,就自己跟着进去了。他来的路上听说包间里是任远修带着几个和悦的人,想来段生和也不会有什么事儿。
岑清蹲在墙边,包间隔音很好,听不出里面的动静。
一墙之隔,后进去的穆晋绥打开大灯,随后拍了拍段生和的肩膀,“老段,你熟人。”
包间昏暗看不清长相,如今灯一打开,包间里大部分人脸都白了。
柳悠然拨开刘鹏飞的手,立刻整理衣服站起身,“段,段总……”
段生和眼神都没给她一个,他将任远修甩到最近的沙发上,扫了一眼包厢里的人,目光落在刘鹏飞身上。
任远修已经喝迷糊了,他没见过段生和,此刻红着眼睛像头困兽,一直嚷嚷着要去报.警,要去医院验伤。
“那姑娘在门口。”穆晋绥拍了拍段生和的胳膊,“你去吧,我来。”
段生和转头就走,一拉开包厢门,他看见对面蹲在地上的岑清,拳头紧握。
“你没事……吧。”岑清眼中蓄着水汽,她朝段生和伸出双手,没等他握住,就收回去一只,瘪着嘴,委屈道,“脏……”
那是方才被任远修抓过的,段生和皱着眉,弯腰将她藏在身后的手紧紧握在手里。
“被谁欺负了?”他边问,边带着岑清往休息室走。
岑清长长地叹了口气,“任远修,他,他骗我是汽水,后来一看十几度呢!”
段生和将她散下来的头发别到耳后,接着问:“还有呢?”
“他还灌平哥酒,还,还看不上我们星初。”岑清不满道,“和悦的走狗。”
听见她提到和悦,段生和勾了勾嘴角。他把人扶到沙发上坐下,找了条一次性湿毛巾给她擦脸。
“我要告诉我哥!”岑清愤愤不平,“以后星初的戏,绝对,绝对不可能找他……”
“嗯,不找。”段生和半蹲在她身前,将矿泉水送到岑清嘴边,“喝水。”
岑清喝了一口,瓶口沾着口红印,她推了推段生和的肩膀,嘟囔道:“你说不找有什么用……”
“我要去找桃桃。”她挣扎着要起身,“你知道陶桃吗?不是吃的那个桃桃,那个已经过季了,阳山的桃桃要,要七八月份吃。但我说的也不是那个,那个饮品店的芝士桃桃,是,是我助理……她叫陶桃。”
段生和努力地去理解她这一通“桃桃论”,知道她是要去找助理,便带着她出了休息室。他想起了先前电梯里急得掉眼泪的女孩儿,估计她再看不见岑清就要疯了。
正巧,段生和扶着岑清在走廊遇上了扶着薛易平的陈淮。
薛易平刚吐过,自己拿条毛巾捂着嘴。他一看见岑清,立刻将手里的毛巾往地上一摔,指着段生和大喊:“你给,给老子撒开!”
陈淮使劲儿拽着跟斗鸡一样的薛易平,安抚道:“哥,哥,别激动,他俩认识。”
“认识个屁!”薛易平指着段生和,“你看,看那小白脸像个好东西吗?一看就是看中了我们祖宗有钱,想,想平步青云……”
“你也是编剧吧哥?”陈淮无奈地看着薛易平,故事随口就来。
“我是导演!”薛易平突然提高了音量,然后渐渐没了底气,“副的。”
四个人一起进了电梯,在薛易平的再三询问下,确保岑清真的认识那个“小白脸”,他才放心地倚着陈淮睡去。
陶桃在会所门口等了二十分钟了,一看见电梯里出来的人熄火下车就往大厅跑。
岑清看见陶桃以后手舞足蹈地抱着段生和的手臂,激动道:“段老师你看!陶桃!”
“嗯,陶桃。”段生和看向陶桃,“去开车门。”
陈淮将薛易平往副驾驶一塞,迫不及待地关上门。再一看段生和,那叫一个小心翼翼,生怕岑清撞着头。他叹了口气,看着远处的草丛回避老板秀恩爱。
段生和关上车门后,车窗缓缓降下,岑清探出脑袋,下巴搁在车窗上。
“段老师。”她望着段生和,示意他靠近一点,“今天谢谢你。”
“怎么谢我?”段生和凑近,轻轻地帮岑清卧蚕上掉的一根眼睫毛拂掉,“嘴上说说是不是没什么诚意,嗯?”
岑清眨巴眨巴眼睛,“你把耳朵凑过来。”
段生和听她的,侧头靠近她。
没有想象中的悄悄话亦或是恶作剧,他脸颊上突然被覆上柔软的唇,蜻蜓点水,碰了一下又立刻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