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2 / 2)

这晚的照片被娱记拍下,第二天他俩约炮的新闻就上了头条。苏唯知只怕柏舟以为自己昨晚是安排了记者专门等着蹭他热度,踩他上位,想找柏舟解释又找不着人。知道以柏舟的性格,后面定是有更大的灾等着自己,心情一塌糊涂的他出去找了间酒吧喝酒,哪想喝完酒醉醺醺出门就被一辆直直冲来的车撞得死透。

再睁眼,他就已成了这个十几年后的青年。

——又哪有车会对着人撞?除了是柏舟请来的人,不作他想!

此时见尤许这般维护柏舟这个人渣,苏唯知只当尤许是被柏舟教坏了,深吸一口气,劝她:“阿许,你还小……”

话未说完便被尤许冷着声打断:“闭嘴!你一个戏子,要不是上了尤浩宇的床,也配在我面前说话?昨天我说何煦不配叫我‘阿许’,你是没听见的,那我今天再对你重复一遍好了——”

“你不配这么叫我。”

尤许言辞字字句句都是刻薄辛辣,淬毒的刀刃般从苏唯知心尖划过。苏唯知身子晃了晃,头“嗡嗡”的发晕。

尤浩宇赶忙伸手扶住苏唯知,厉声斥责:“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尤许你的教养呢?!这么和唯知说话,你以后都不用回家了!”又看太初,“你口口声声‘戏子’,你身边这个就不是戏子了?!叫一个戏子做叔叔,你不嫌丢人我都替你臊得慌!”

尤浩宇训斥尤许不该说苏唯知是“戏子”,转过头来骂太初“戏子”却分毫不觉不对。说到底这两兄妹谁都没把明星演员看在眼里,只是因为太初苏唯知在两人心底均是不同他人,这才对其另眼相待。

冷笑凝固在尤许脸上,她这才意识到,自家老爹,从前也是个明星来着。

她有些不敢转过头去,咬了咬唇,心惊胆战地回过头看去,隔着口罩墨镜看不清太初神色,可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只觉身周空气都凉了下来。先前盛气凌人的小狮子瞬间成了鹌鹑,弱声弱气地试图解释:“叔叔,我不是这个意思……”一向伶牙俐齿的人却又不知该怎么解释“不是这个意思”又是“哪个意思”。

太初“嗯”一声,不知意思是“知道了”还是“没生气”,尤许也不敢问,见太初摘下口罩墨镜,赶忙凑上前接过来拿着。

太初看向尤浩宇,声音冷淡:“尤先生,我这个‘戏子’,已洗手十余年了。”

尤浩宇没回话。

苏唯知奇怪地转头看尤浩宇,见他脸色苍白,额上渗出些冷汗,不觉担心:“浩宇?你怎么了?”

尤浩宇双手狠劲握了两握,狠狠吸进一口气又吐出,方才道:“我没事。”

尤许只当尤浩宇和自己当初一般为太初风华所震撼,有心上去怼两句,却还记着自己刚刚说了不得体的话,现在要老老实实缩着,最后只不甘心地微微嘟起嘴“哼”一声——好想把爸爸藏起来,谁都不给看!

尤浩宇咽了口口水。

没人知道,刚刚直面太初冷肃的目光之时,他瞬间如坠冰窟的感受。就仿佛食草动物被天敌盯上一般——不,要比那更为骇人!

对方的目光冷厉又平静,落在他身上时不起半分波澜,又仿佛带着天然的高高在上,那种感觉,就仿佛他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死物,又或者衣上一粒尘埃、地上一只蝼蚁,根本无法入对方的眼,生死尽在对方一念之间,可对方根本不曾在意他的存在。

即使是前几年和他父亲一起会见国家元首之时,他也不曾有这般感受,在此之前,尤浩宇一直觉得那所谓“一个眼神就叫人不敢说话”的形容都特么是扯淡!

——一个戏子,怎么会有那么慑人的目光和气势!

先前被太初骇到,尤浩宇并没听清他都说了些什么,此时勉勉强强回过神来,心道在爱人面前决不能丢了面子,免得被其他几个情敌笑话。因而纵然对太初仍心有余悸,却也强撑着让自己不看他,冷下神色,直接道:“这家商场不欢迎你们,请出去!”

尤许绷不住直接笑了:“尤浩宇你发什么神经?这家商场尤家没股份!”

尤浩宇冷笑一声,对旁边商场的工作人员说:“叫你们总经理来。”

掏出支票和笔,“刷刷”开了一张支票:“马上这就是尤家的了。”

尤许见尤浩宇这一幅霸总样便忍不住无名火起。她暗中夺权数年,此时尤氏表面看起来仍是尤浩宇父子做主,实际上七成已掌握在她手里,本打算慢慢来,把这两父子彻底架空再暴露出来,这时看尤浩宇要用支票打自己亲爹的脸,终于是忍不住了,低头翻包就打算找出支票——不就是砸钱?看谁怕谁!

然而这边尤许的支票还没翻出来,那边就听得她爹声音冰寒平静:“要是想买这个商场,那尤先生还是别白费功夫了。”

太初淡淡抬眸看尤浩宇,眸光如寒潭幽邃:“我暂时不打算将它卖出去。”

第21章 星光璀璨

前面说过,柏舟投资攒了不少钱, 这些钱他没全存起来吃利息——还没傻到家。大部分买了国债, 剩下的有的跟风炒了房, 有的投资了实业,

是的,很不巧,这家商场,就在柏舟名下。

许是没遭遇过这样当面打脸的情景,尤浩宇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白一阵,一时半刻竟是说不出话来。

苏唯知动了动唇,也是不知如何开口。

场面一度安静得十分尴尬。

太初没再说话, 尤许却没有他那样的好涵养, 上前两步, 微微笑:“哥啊。”悄悄看一眼太初,见他没表现出不高兴,放下心来,清清嗓子, 正正经经叫苏唯知, “还有嫂子。”

一个大男人被人这么认真地叫“嫂子”,对苏唯知而言,这尊敬友善的一声“嫂子”,比先前那字字讽刺的“戏子”还要刺耳得多,心底难堪忍都忍不住,偏偏当着尤浩宇的面又不好反驳, 脸一下涨得通红。

尤许继续笑眯眯:“还请你们出去吧。”眉眼弯弯把刚刚尤浩宇的话一字不落还了回去,“这家商场不欢迎你们。”那得意的小眼神,趾高气昂的小模样,把一个狐假虎威的小跟班扮演得活灵活现。

尤浩宇一个标本似的霸道总裁,哪里经历过这个!气得胸口发疼,愣是不知道怎么说话。张了张嘴,撂下狠话:“你等着!”拉着苏唯知转身就走。

——再在这呆着?他丢不起那个人!

苏唯知被拉着手腕一路出了商场门,好容易前方的男人停下脚步,他抬头担心看去:“浩宇?你还好吗?”

尤浩宇转身看着商场,一阵秋风刮过,他脸色终于恢复正常。冷然一笑,不顾过路人诧异的眼光,把苏唯知搂到怀里,摘掉他口罩深深一吻,抬起头来,对着脸颊绯红眼带水光的爱人霸气道:“他嚣张不过这个秋天!”

到底吸取了先前的教训,把期限定在了“这个秋天”,没按照往常的习惯说“这个星期”“这个月”什么的。

好好儿一场逛街,被糟心的两人全搅和干净,尤许有心想撒娇再逛一会儿,然而看太初脸色冰寒让经理送几套女装去他家,而后连口罩墨镜都不再戴上,直接大步走了出去,她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家老爸,可能、大概、也许……不高兴了。

可是……是哪里不高兴?

尤许拿着先前接过来的太初的墨镜口罩,亦步亦趋跟上去,颇有眼色地没再说话。直到上了车,太初新请的司机踩下油门,她也还是没敢有什么动作。

待回了家,尤许看着太初换了鞋,停也不停往楼上卧室去,终于忍不住弱声弱气开口:“叔叔……”想问问太初是生什么气了,对着楼梯上太初投来的无波无澜的目光,瞬间怂成小仓鼠,一双亮晶晶的墨色眼瞳闪闪发光,“您中午想吃点什么?我做给您吃。我手艺可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