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塔有些懊恼自己没有调整好自己的情绪,阿槿是心思极重的一个人,自己这样郁郁寡欢的模样肯定让他心中很难受,还不晓得要胡思乱想些什么。
“阿槿,这地方宽阔,正适合切磋,较量一局如何?”
阿槿眼睛一亮,抬头看向阿塔,露出些许兴奋的笑来,“正合我意!”
说到互相切磋,两人连美食也可以舍弃了,将那串在树枝上的烤兔直接插在原本放置凰渃的碎石堆里,阿槿拔了剑,剑身出鞘,一声清啸。
凰渃正准备返回剑中,却被阿槿笑着阻止,若是有凰渃万年修为加持,这场切磋便没有了意义。
喧嚣的风吹动两人的衣袍,两人持着自己各自的兵刃,默契的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而后身如电抹,瞬间胶着在一处,身影翻飞,漫天都是两人的残影,分不出你我,只不时从残影里传出兵刃相交的叮当脆响。
酣畅淋漓的一场大战,阿槿对于对战经验学习的极快,已经不似前两次与阿塔切磋时一般容易让人抓到破绽,本是抱着转移阿槿注意力这一想法的阿塔切磋下来,也越发的投入,阿槿进步神速,已经不需要阿塔故意放水了。
两人一直从夜半斗到天光乍破,周边的草地都被两人激荡的法力掀掉了一层,凰渃一直在一旁安静的观战,直到两人气喘吁吁的停下动作,凰渃才浅浅一笑,清泠泠分外好听的声音低声道了一句:“主人,输了半招,可惜呢。”
两人最终定在原地的姿势,阿塔绕在阿槿身后,阿槿的长剑才将将调转了半周未能来得及刺中阿塔,而阿塔手中的折扇已经抵在了他的喉头,折扇顶端的利刃被阿塔小心的收起,若是那一排锋利的刀刃被阿塔放出,登时便能划破阿槿的喉头。
凰渃说得没错,阿槿这次,依然是输了半招。
挽了个剑花归剑入鞘,阿槿扁了扁嘴,抬手将横在脖颈间的那柄折扇推开,无奈叹了口气,“你以往而我切磋的时候究竟隐藏了多少实力,这次隐藏了多少?”
阿塔嬉笑着将折扇啪的一声甩开,道:“这就须得小阿槿你自己慢慢探究了,或者,你叫一声哥哥,我便告诉你。”
阿槿扭过脸去,懒怠搭理他,径直走向被冷落的一夜的烤兔,只是将烤兔从乱石堆里抽出来的时候却登时垮下了一张脸,眼底满是可惜的神色。
那兔肉已经尽数被黄泥与草屑沾满,哪里还能如得了口,两人只顾着切磋,浑然不觉被两人掀起的碎土杂草,四处飞溅,这烤肉,便这样毁了。
阿塔看着阿槿盯着烤肉可怜兮兮的模样,不禁开怀大笑,“小阿槿别哭,下次阿塔哥哥再给你烤。”
连一旁不苟言笑的凰渃,也忍不住抬手轻捂了唇,一双冰蓝色的眼眸盛满了笑意。
魔界之人自然是不会觉得饿的,阿槿这番表现只是觉得可惜了这人间美味。换句话说,便是馋虫作祟。
早知道昨晚吃完再打就好了。
阿槿无奈的瞥了两人一眼,也只能丢了手中的食物,随意找了个还算干净的地方躺了下来。
一场大战让他出了不少汗,让风一吹,有几分凉丝丝的感觉,不似上次余毒发作那般侵入骨髓,反倒让他觉得有几分清凉的舒爽。
阿塔也在他身边躺下,枕着手臂一同看着天边渐起的太阳,一只苍鹰不知从草原的何处飞起,振翅冲上云霄,往那一线天光处飞掠过去,渐渐变成一个黑色的小点,而后彻底消失在两人的视线里。
“阿塔的实力便像这苍鹰吧,永远不知道体内究竟蕴含了多少能量,搏击长空,振翅翱翔。”
阿槿对于自己始终无法胜过阿塔一事还是有些不甘心的,这股不甘心却只会化作前进的动力,绝不会化成戾气。
这次切磋阿槿算是明白了,前两次的切磋阿塔何止是没有用尽全力,分明是在故意放水,否则自己只怕会输的更难看才是。这次的切磋,阿槿明白阿塔永远都会有后招,自己要追赶的步伐,还很远。
阿塔轻笑了下,看着浩瀚苍穹,经过一次痛快的切磋,他心中那点郁郁之情早已随着肆意的挥洒随风飘去,此时看着旭日东升,心中无比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