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还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她费尽心思接近我,甚至是我的家人,以此来博取我的盲目和信任,她便肯定不会一次未能得手便收手。”
“只怕这一次的事情开端,也根本不是她所说的那样吧。”陈逸阳收回了看向陈笑男的目光,那个女人脸上的纱布有些显眼,那纱布下是她自己说昨日里被白衣人恐吓而留下的伤口。
“是了,白衣人怎么会大费周章的找陈笑男来给我传话,都在一家医院里待着,直接来找我不是更方便。”
也不知道是陈笑男蠢了些还是自己更蠢,陈笑男聪明反被聪明误,自己却从不去想人心险恶,明明已经在这上面,吃过太多苦头。
要说起来,陈笑男演技也真的好,对她自己也够狠,若不是对于亲情这种发于内心的东西错漏了一句,自己根本不会发觉陈笑男的问题。
“那我们如今怎么办?陈笑男和白衣人显然是有瓜葛了。”
沈萧笑道:“瞳慕说过这个世界的灵气不够维持修为,甚至会一直减损,那么白衣人肯定也是一样,所以他么,只怕不会再贸贸然出手了,我们小心防范,一直拖到他不得不回去之后,相信擎苍不会再让他有第二次跑过来的机会。虽然白衣人在暗我们在明,但是对于陈笑男来说,便是我们在暗,她在明了。”
以静制动,将计就计,最终鹿死谁手,谁又可知呢。
风声穿林打叶,沙沙作响的竹叶让白衣人心中烦躁更甚,从盘坐的地上陡然起身,满含怒气的冲门外抬手便是一掌,山道左侧的竹林间瞬间轰鸣一声,咔咔连声齐齐折断不少竹子。
白衣男子此时正是身在那日里囚困沈莫和瞳慕的山间破庙,昨日他回来便发现了地上已经烧成灰烬的困魔索和香案前那一团黑乎乎的粘液,因为这只猴子自己还不曾彻底炼化,所以身死后也不会化净,灰烬看在他眼里就像是瞳慕那个竖子的嘲讽,直被气得吐血。
白衣男子似的打出这一掌后只觉胸口气血翻涌不定,险些又呕出血来,忙抬手抚上胸口,缓缓注入法力平复翻腾的气血。
胸口被注入法力时钝痛也随之而起,白衣人拉开衣襟去瞧,左胸处赫然印着一个暗红色的印记,周遭肿胀不堪,便是昨日里被陈逸阳击中所致。
若是再往右偏上那么两分,便直击心脏了。
白衣人眼神中的恨意清晰可见,被区区两个凡人打到这种境地,让他更加愤怒。
这个世界的灵力完全没办法让他快速治愈被龙玉扳指造成的伤,只能慢慢调理,可是他哪有那么多时间,自身修为一天不如一天,不知道还能在这个世界坚持多久。
白衣人恨恨拉上衣襟,暂时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心中异常烦躁,只能静待时机了。
而刚刚穿过两界之门回到魔界的瞳慕,正艰难的往魔殿走去。
因为上次白衣人强闯结界之故,擎苍为了防止泄露秘密,强行将结界封锁到了更为偏僻的深林,更加了两层防护,外人只怕是再也探测不到这个结界所在,只是对于此时的瞳慕来说,要从结界回到魔殿便也成了更难的事情。
他身上还套着陈逸阳的衬衣,穿在他身上稍显宽大,一手提着擎苍送他的那柄玄铁古剑。
因为穿过结界的损害之故,胸前的伤口又被了几分,伤口处的衣物已经被血濡湿,瞳慕只觉头脑更加昏沉,只凭着直觉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漫过腿肚的杂草中往魔殿的方向走,往日里瞬息之间的路程,如今好像遥遥难及。
正在魔殿安静处理公文的擎苍手中的狼毫忽而一抖,一点墨汁便迅速晕开在笔下的宣纸之上,再看不出来原先的字眼。
擎苍皱着眉看着那点墨汁,放下手中的笔,指腹轻轻拂过那一点墨迹,宣纸上原本被墨晕污的地方立时洁净如新,那污迹之下的两字原是——佛尊。
不过擎苍没有再提笔去批阅,而是将手中折本一收,抬脚便往外走,在将出门时顺手拿了搭在衣架上的外衣披在身上。
深山的风有些微凉,瞳慕觉得自己走了太久有些疲累,扶着路旁一棵树休息,积攒些力气再往前走一段,可是便是走了这么久,他回头看时,还是能遥遥看到结界所在,说明自己离魔殿还远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