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节(1 / 2)

姓师 石头羊 3661 字 15天前

“又怎么了?”

一听到他这个欲言又止的口气就觉得肯定没好事发生了,秦艽一时间有些不耐烦,只低下头冷冷地就朝他看了一眼,而横行介士自知这样继续卖关子也有些没意思,只能强作镇定地咳嗽了一声又压低声音显得有些紧张地开口道,

“臣下刚刚摸着黑进村的时候……好像隐约看到一个用布包着脸看不清楚长相的小伙子和另一个有点眼熟的小泥人像从您家……前面那户人家围墙的狗洞里悄悄爬出去了……”

“……”

“那小泥人从模样上看还真有点像以前范家庙看庙的那帮小泥土精,只是没想到东山上居然到现在还存着……村口那些老孩子应该没发现他们俩,村里其他人好像也没注意,总之……额,他们俩就这么一块悄悄爬出去了又往山上去了,但估计也不会跑远……您看,要不要让臣下待会儿跟过去看看,再看看他们俩到底打算做什么?”

秦艽:“……”

第145章 杨

乍一听横行介士说某人大清早地就和一个小泥人像鬼鬼祟祟地一起出了村, 脸色一冷的秦艽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对方这是什么也没说就选择不告而别了。

这个想法来的突然, 却带起了心头强烈的怒气,搞得脸色瞬间就沉下来的秦艽差点就想直接到范细家去验证一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可在身体行动之前, 脚下一顿的他却不由得转念一想, 腿上还带着伤的青年今天要是真的想一个人离开范村, 肯定也得和这几天明明相处的不错的范细一家事先说一声。

总不可能就这样什么也不说的就偷偷摸摸走了,这既不符合那个人一贯的行为模式, 本身似乎也不太循常理。

加上这天寒地冻的无论是上山还是下山都需要一定的时间和充足的食物, 但凡是有脑子的都应该明白这个浅显易懂的道理。

所以面上强行压下疑惑,心里也有点好奇某人到底是怎么和那范家庙的小泥人回合成功的秦艽一时间也没有吭声, 只眯着眼睛思索了一下这才带着点怀疑地拖长调子开口道,

“你刚刚看见那个年轻人和那个小泥人的时候, 他们身上没带什么其他东西走吧?”

“啊?好像,好像是没有,两只手上是空着的,什么别的东西也没拿, 就背了个篓子……但我隐约看见那蒙着脸的小伙子把一个样子有点奇怪的竹筒埋在了村口的雪地下面, 然后牵出一根长长的绳子和那小泥娃娃躲了起来……”

“竹筒?”

一听这话就神情停顿了一下, 因为秦艽忽然想起来自己手边其实正好也有个出自某人之手的竹筒。

而一看自家龙君露出这样了然的表情,还以为这又是他从前在祟界或是哪里见到过的东西,所以当下横行介士只点了点头,又顺着他的话头继续描述下去道,

“对,就是个竹筒, 那小子好像还特意带了好几个在身上,各个都连着一根根麻绳,里头好像还能从地底下传出人说话的声音……后来这事开始蹊跷了啊,围在村口的‘老孩子’们远远一听到从墙底下发出来的说话声音都跟着那竹筒跑了,然后,那小伙子就和那泥娃娃就赶忙一瘸一拐地从另一边钻狗洞去了……因为隔着点距离,我就悄悄跟了上去,然后就听到他们俩在悄悄嘀咕什么,要去这附近转转然后找什么草药……”

“找草药?找什么草药?”

听到这儿其实已经大概明白某人是用什么办法安全地从村子里溜出去的了,一想到前几天他这么费心费力地在范细家捣鼓出这么个奇怪的东西原来还有这用处,秦艽心里倒也不算意外。

可明明他也没听说范细一家子这几天有什么需要用到草药的地方,下一秒神色不定的秦艽就听着横行介士接着往下说道,

“额,臣下也不知道什么药,但就听那泥娃娃嘴里说着什么……一晚上都没好好睡觉真的好困嘛,还有,我们现在这是去哪儿玩呀,不抓公鸡郎了嘛……小伙子说,抓公鸡郎也不能随便找,咱们现在这样去只能送死,今天就先拿这个传声鬼在这附近稍微实验一下,还说什么……我们现在这是去附近找草药,待会儿就马上回来……”

“……”

“然后那个泥娃娃又说那我们现在去找草药干嘛呀,你生病了吗,还是家里的那个蚂蚁老奶奶和小朋友生病了,小伙子说我没有生病,他们也没有生病,找草药是打算拿回来给别人的……泥娃娃问别人又是什么人啊……”

“……”

“小伙子听到这话一开始没吭声,后来才说是个心底很好的人,还救过自己,泥娃娃又说他做什么好事了,你们平时关系很好嘛,小伙子就无奈地回答说,没有,只是萍水相逢,甚至还没有正式见过面,泥娃娃就奇怪了,说那你干嘛还费那么多事给那个人采草药……”

“……”

“小伙子听到这话就又开口解释道,因为自己以前大冬天掉进过一次河里,他的弟弟妹妹当时就站在岸上看着他,可是谁也不愿意去叫人来救他,他从小不爱说话,很孤僻,不会讨长辈喜欢,所以弄得身边所有人都不喜欢他……”

“……”

“他长到这么大也没什么朋友,作为一个格格不入的外人寄住在外公家这么多年,每天只想着拼命读书更有出息不再让人欺负,所以像他这种人,即便有一天在世上就这样没声没息地消失了也不会有人在乎,然而现在村子里的大家都很善意,这让一个人从外面那个世界来的他很感激也很不习惯,他一直不太懂得和别人相处,担心自己有哪里做的不太好,所以现在能努力回报一点就是一点吧,毕竟,村里的大家都是第一次真心把他当朋友家人的人……”

表情奇奇怪怪的横行介士大概是还不知道受伤的的晋锁阳暂时寄住在范细家本身就是有秦艽的关系在,所以一脸若有所思地就将刚刚天还没亮的时候,自己在村口不小心听到和看到的那一幕都给准确地转述给自家龙君了。

而心里本来还没往这种地方想太多,乍一听到横行介士口中的话,被对方就这么定义为住在隔壁的好心人的秦艽也没顾得上再去想别的,心里反而有种久违的奇怪又微妙的滋味涌了上来。

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对这个转世了的青年的这辈子并不算十分的了解,除开自己多年来单方面地对那个特殊的名字的诸多偏执疯狂和占有欲,这些天,他甚至连最基本的一些主动了解都没有为对方做到。

而一想到某只从小肯定也是这样傻乎乎脾气的死兔子可能还因此和受气包一样白受了多少年的欺负,不仅遇到任何事都没人能帮帮他,更不可能有人去主动关心一下他的死活。

联系到他受伤来到范村后的确没有主动提出过寻找过家人,眯着眼睛的秦艽一时间也难以形容这种听到对方过往二十多年都生活在并不幸福的家庭中和从小到大都所受的苦难的心情,就只是忽然间地就觉得自己的心情十分不悦甚至很生气起来。

气那些从小都对他不好的人,气那些人根本没有眼光,白长了一双眼睛,也气他们再一次把这只骨子里对所有人就很好很温柔的兔子弄得像现在这样孤僻冰冷又排斥别人,这才害得他像现在这样干什么都费劲。

直到一旁站着的横行介士也意识到他脸上的表情好像有些阴沉古怪,又忍不住叫了他两声,臭着脸的秦艽这才显得十分不太自在地看向一旁,又在心里很烦躁地啧了一声之后,才佯装着没任何事发生地干巴巴回答道,

“嗯,我知道了。”

“嗯?您……您又知道什么了?”

再一次做了传话大功臣的横行介士这一脸什么事都没弄明白的样子把暂时并不想对其他人透露太多的秦艽搞得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抿了抿唇之后,神色发冷,灰色的瞳孔也像爬行动物似地冷漠眯了眯的男人还是显得不太耐心地又缓缓开口道,

“我知道什么也不关你的事,你下次不要多管闲事,再遇到这种事,就干脆当做自己什么也没看见就好了。”

“啊?啊??”

“……那个人和那个小泥人今天既然自己有办法出去,肯定也会有办法回来,所以你暂时也别去管他们究竟去哪儿,到时间人总会自己回来的,而且你既然之前都说那个小泥人像是从前出自范家庙的小泥人,那他对村里的范姓蚍蜉马也没什么恶意,既然没有恶意,那他们想做什么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额,您说的……也是……”

“总之,给我记住,以后他们两个人要是什么时候又偷偷进出村子,你都从井里告诉我一声,免得出了什么岔子,其他的,就等接下来找到那公鸡郎的行踪再正面对上之后说吧。”

“哦,好,行行,就照您说的办……”

自家龙君这么一说,可就让本以为会插手管管这两个随随便便在他们赤水龙王眼皮底子钻狗洞的小子的横行介士有点大跌眼镜了,而更诡异的是,真正让他吓掉眼珠子的事情还在后面。

因为昨天看上去还一副喜怒无常,根本容不得河伯和自己在他面前唧唧歪歪半句的秦龙君紧接着就用一种十分恐怖的口气冷冷地盯着他,又抱着手显得十分危险地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