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锋一转道:“但是你也莫要太敏感,你可能自恃美貌,以为天下男子都会心悦于你,但我最是了解我那个弟弟,他性情宽厚善良,绝不会有不轨之心,除非……是你做出了什么举动,让他以为你是勾栏院里的那些女人,不管怎么样,这其中一定是有误会。”
九莺莺听得恶心,淑妃以为秦壮启只是轻薄了她,便想要将所有过错都推到她的身上,还将她比作勾栏院里的人!
贺怀瑾也面色不悦,他看向九莺莺,蹙眉道:“太子妃,你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可以先来跟我说,何必闹到宫里,如此小题大做?”
他一直觉得九莺莺虽然有些任性,但是一直被他牢牢握在手里,可是九莺莺这次竟然招惹了他的舅舅,还闹到了璟帝面前,给他惹麻烦,他不由不悦。
他觉得就算秦壮启做错了事,大不了他私底下惩罚秦壮启,九莺莺这样把事情闹大,不但秦壮启捞不到好处,他和他母妃可能也要受到拖累。
他认为都是九莺莺的错,如果九莺莺息事宁人,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至于九莺莺究竟受了什么委屈,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闹到璟帝面前。
他如此想着,面色不由有些不悦,说话时声音也格外的冰冷,近乎逼问的道:“太子妃,你遇到事情为何不先来找我?”
“孤的太子妃被欺负了,为什么要去找你?”贺怀翎扬声道。
他推着轮椅从大殿外走进来,目光如鹰的看了一眼贺怀瑾。
贺怀瑾没想到贺怀翎会突然进来,面色尴尬的拱了拱手,说:“臣弟刚才一时情急,就是随口一说,太子莫要介怀。”
贺怀翎不置可否地睨了他一眼,对璟帝行礼道:“父皇,儿臣听闻太子妃受辱,心中焦急,所以未来得及禀报就进来了,请您莫要见怪。”
璟帝摆了摆手,他现在正在气头上,没有时间计较这些,更何况贺怀翎是太子,他本来就给了贺怀翎自由出入景阳宫的权利,只是贺怀翎向来有分寸,很少不禀告就进来而已。
贺怀翎抬头看向九莺莺,看着她红红的眼眶,轻轻挑眉,道:“太子妃,你还好么?”
九莺莺与他对视一眼,将他眼底的揶揄看得一清二楚,偷偷瞪了他一眼,拿起手帕擦了擦眼角,像个怨妇一样,柔柔弱弱的回道:“反正我怎么样殿下也是不关心的,又何必多问?”
璟帝和淑妃、贺怀瑾都在这里看着,她当然不能跟贺怀翎表现的太亲密。
“哦,那孤就不问了。”贺怀翎十分配合,当真就不问了,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转过身去。
九莺莺:“……”她的《俏太子受难记》哪去了?她一定要找出来再看十遍!
大殿里的其他人将他们二人的互动看在眼里,心思各异。
淑妃抿了抿唇,抬头看向璟帝,眉眼温柔,神色小心。
她柔柔的看着璟帝,声音失落的道:“陛下,请您饶了臣妾弟弟这一次,臣妾当年为了能够早点服侍陛下,小小年纪就进宫了。”
“当时弟弟年幼,臣妾没有机会管教好他,放任他肆意妄为,才酿就了他今日的糊涂,他若是做错了什么事,请陛下看在他无知糊涂的份上,饶过他这一次吧。”
她知道她这么说,最能引起璟帝的怜香惜玉之心,以往这招最是有用。
可惜璟帝这次却没如她所愿,听到她的话,不但没有心软,面色反而更冷更阴森,“你的意思是说他今日做的这一切,都怨朕?”
淑妃面色一变,赶紧磕头道:“臣妾不敢,臣妾不敢。”
璟帝怒道:“你进宫早,秦家其他人就不会管教他吗?你的父母、你的兄弟姐妹,他们都死了吗?”
“再说了,你又不是没有机会见他,你逢年过节便招他入宫,吃喝赏赐不断,朕看你不是没有机会管教他,你是根本就不想管教他!就是你给他做靠山,让他在宫外面兴风作浪,还要给朕泼脏水!”
淑妃吓得花容失色,她很多年没有看过璟帝如此动怒,忍不住连声哀求,身体都吓的抖了起来。
贺怀瑾也赶紧跟着淑妃俯下身子,心惊胆战的跪在地上。
他忍不住微微诧异,如果秦壮启只是轻薄了九莺莺,璟帝会如此动怒吗?
难道秦壮启还做出了更过分的事?他忍不住抬头看了九莺莺一眼。
九莺莺虽然眼睛红红的,看起来像是哭过,但是她衣衫完整,神色看起来也没有崩溃的样子,秦壮启应该不至于成功的玷污了她。
既然排除了这个可能,那么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能让璟帝如此震怒?
他疑惑不解,低下头去,继续老老实实的跪地叩首。
九莺莺几不可察的浅笑了一声,璟帝当然会动怒,他不但会动怒,还会大张旗鼓,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怒气。
秦壮启今日当着百姓们的面公然瞧不起武将,还说留在京城里的人才是会享福的人,谁留在京城里?高高在上的璟帝不也留在京城里吗?
如果璟帝这次不摆明态度,必定会让天下的武将寒心,从此以后谁还给他上场作战,保家卫国?都留在京城里享福得了!
璟帝这次无论如何也会跟秦壮启划清界限,绝对不会姑息养奸。
淑妃刚才的话如果传出去,大家会说璟帝贪恋美色,所以才会姑息秦壮启糊涂行事,更有甚者还会说秦壮启的意思就是璟帝的意思,璟帝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当然容不了淑妃如此求情。
璟帝就算为了不寒天下武将们的心,这次也不会让事情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