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莺莺看着手边那两盒藏了毒的金丝血燕,皮笑肉不笑的道:“莺莺明白,不然娘娘也不会给我这么‘珍贵’的补品。”
九莺莺在心里冷冷嗤笑,这种加了毒药的金丝燕窝,可不是谁都能得到的,淑妃确实对她用心良苦,费尽心思。
淑妃见九莺莺态度如常,微微松了一口气,继续捡了几件贺怀瑾的开心事说,观察着九莺莺的反应。
九莺莺全都应对如流,让她看不出不寻常的地方。
九莺莺勉强又坐了一会儿,便起来告辞,随便找了个理由推拒淑妃的挽留,带着两盒金丝血燕和金钗走出了淑怡宫。
她小时候住在这里的时候只觉得这里漂亮,现在却觉得这里阴森恐怖,处处藏着暗算和计谋,她一刻也不想多呆。
她现在看到他们这副费尽心思想要害她的模样,便觉得可笑又心寒,一眼也不想多看。
……
贺怀翎跟璟帝谈完国事才离开,九莺莺已经在马车里等了一会儿了,九莺莺呆着无聊,又把那只金钗拿出来在手里把玩。
贺怀翎掀开马车的车帘,一眼就看到九莺莺懒洋洋的靠在马车里,眼睛发亮的看着手里的金钗,现在看什么令她开心的宝物一样。
贺怀翎早就已经听人宫里的眼线禀告说淑妃送了九莺莺一支蝶恋花金钗,九莺莺还去淑怡宫跟淑妃秘密交谈了很久。
他的视线落在金钗上,毫无疑问,这支金钗就是淑妃送的那支蝶恋花金钗,他抬眸看了一眼九莺莺头上的凤簪,眼睛里划过一丝讥讽和冰冷。
显然他的太子妃更喜欢淑妃送给她的金钗,而不是他母后留下来的凤簪,至少九莺莺从来没有用这种亮晶晶的眼神看过那支凤簪,甚至曾经还试图将凤簪还给他。
他的面色沉了沉,一言不发的在九莺莺旁边坐下。
九莺莺看到他,丝毫不见外,根本没有起来行礼的意思,依旧舒服的靠在马车上。
等他坐稳之后,九莺莺挪了挪屁股,兴致勃勃的用胳膊捣了捣他的胸口,晃着手里的蝶恋花金钗,笑容满面的问:“好看吗?”
金钗上的蝴蝶随着她的动作颤了颤,嵌着宝石的花朵在阳光下金光闪闪,看起来名贵,但是有些俗媚。
贺怀翎抿唇不言,沉着眸子,低头看了一眼九莺莺抵在自己胸口的胳膊。
九莺莺:“……”
四目相对,九莺莺讷讷的收回了胳膊,规规矩矩的正襟坐好。
她刚才开心过了头,忘了她现在跟贺怀翎才成婚一天,应该还处在彼此不熟,甚至是相看两厌的阶段。
贺怀翎等她坐好,才勉强开口回答道:“不好看。”
九莺莺听到他的回答,也没有不开心,她不以为意的再次晃了晃金钗,把金钗放在阳光底下细细的打量,声音轻快的说:“不好看没关系,值钱就行,这可是十足十的金子!值不少钱呢。”
贺怀翎愣了一下,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得了赏赐之后,关心的不是这件赏赐的价值,而是值不值钱这个问题。
他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九莺莺那一箱又一箱送进东宫的嫁妆,得出结论,九家应该还不至于对她吝啬到缺衣少食的地步。
那九莺莺为何会这么在一支金钗值不值钱,难道她是在有意提醒他月银的事?
贺怀翎心里惊疑不定,低咳了一声道:“孤不会缺了你的月银,你想用银子可以自己到库房去支。”
他想了想,怕九莺莺还有所顾虑,又添了一句,“想买什么随便买,钱不够了就去取。”
“嗯。”九莺莺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仍旧盯着那支碍眼的金钗看。
贺怀翎从来没有缺过她银子花,她前世故意折腾,每天挥霍无度,贺怀翎都没有苛责过她一个字,所以她并不担心月银的事。
贺怀翎愣了愣,九莺莺不是在提醒他月银?那是为何?
贺怀翎正疑惑不解,九莺莺突然掀开马车的窗帘,看了一眼窗外,急匆匆的喊道:“停!请停一下马车!”
马车停稳之后,九莺莺拿着金钗站起来,头也不回的对贺怀翎道:“殿下,您稍微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贺怀翎掀开车帘一看,旁边挂着一个硕大的牌子,上面写着四个大字‘乾通当铺’。
贺怀翎:“……”
他是不是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