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逢晚抿唇,看着他走过来,四目相对,彼此都没有主动开口。
气氛僵持着,咖啡厅来来往往许多人,耳畔的脚步声杂乱,混杂着雨水打在屋顶的声响。
但他们这,安静地过分。
这么僵持下去不是办法,温逢晚作势朝商务车看了眼,“你的助理,同意让我上车吗?”
谢权言简意赅:“我是老板。”
“噢,那你——”那么顾及会被助理误会,她想不出个理由,“是决定对员工下手了?”
闻言,谢权眉心跳了下,握住伞柄的力道加重,“温逢晚。”
女人静静凝视他,双手交叠放在身前,脊背挺直,一套公式化的举止。
他以前最见不得温逢晚这副故作疏离的模样,非要逗弄得她咬牙切齿,外表的温柔礼貌全抛光,露出真实的面目才肯罢休。
谢权舌顶上颚,越看她这张脸越气,鬼迷心窍地抬起手,将手中的鸭舌帽盖上去。
随着他的举动,温逢晚的视野陷入黑暗。眼睛看不清外界,其他感官变得格外灵敏。
鸭舌帽上沾染了淡淡的洗发水味,和女生常用的花香味不同。
不等她伸手调整,谢权的动作更快,他稍倾下身,挑起帽檐。
距离被一瞬间拉近。
男人的眼瞳是纯粹深邃的黑,像过滤掉一切的玻璃珠,干净清明。温逢晚一动不动盯着他,忘记了后退。
谢权屈指弹了下帽檐,“别乱说。”
就,他刚才的眼神,温逢晚以为下一秒会挨揍。结果不是,三个字被他咬的很轻,似乎真的怕别人听了去。
更像低声诉说两人的秘密。
在这一秒钟,温逢晚恍然有种回到五年前的感觉。她用力抿了抿嘴唇,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他的举动没有丝毫避嫌的意思。
面对自己不喜欢却曾经喜欢过自己的异性,不应该更为谨慎地保持距离吗。
不远处的商务车再次亮起双闪。刺眼的光线穿透雨幕,拉回温逢晚绵长的思绪。
她后退一步,淡声说:“抱歉。不如先上车吧,让你的员工久等,也不好。”
谢权扬起眉梢,莫名冒出了句:“温逢晚,我小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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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走进雨幕,温逢晚仰头快速扫了眼头上的伞顶。单人的定制伞,伞柄上刻着logo,伞面很窄,一个人撑刚好,两个人共撑就略显拥挤。
她心里默默估算着角度,伞柄和地面呈六十度夹角,伞面大部分倾斜至她这。
那谢权的右半边肩膀一定暴露在雨中。
但他一言不发,她也不好多问。
两人来到车门前,商务车后座宽敞,座椅中间摆放着小型饮水机和折叠置物架。谢权的外套扔在里侧的椅子上,温逢晚靠边让他先上。
谢权不为所动,下巴抬起,“上车。”
“你不坐里面吗?”温逢晚问,“你的衣服和水杯都在那。”
谢权的心情因为温逢晚的刻意疏离被推向最坏的程度。他眼皮掀了下,悠悠道:“整个车都是我的。”言下之意,我爱坐哪坐哪。
温逢晚领悟到这层意思,很快爬上车:“好的,您请。”
车厢中漂浮着清淡的柑橘味,这款车载香水她正巧也在用。
清新的香气驱散了雨天特有的潮闷,闻着熟悉的气息,温逢晚起伏了一下午的情绪得到疏解。
谢权坐上车,左腿别扭地抵着前面的椅背,坐得很不舒服。
这时,温逢晚才看见副驾驶座底塞着箱子。
她抬头,恰好对上助理通过后视镜打量他们的视线。
谢权将车窗稍微落下一道缝隙,对助理说:“小白,开车。”
驾驶座的年轻男人讪笑:“少爷,你不是常坐左边么,你坐这盯着我开车,我太紧张。”
助理边说,边打开前面的置物架,抽出两块干净的毛巾递到后面,“我他妈就奇怪了,你看人姑娘干干净净的,您怎么就像穿着衣服游泳回来呢。”
谢权没伸手接,小白的手在空中挥了下。
温逢晚迟疑两秒,接过毛巾,转头认真看着他:“擦擦吧,你这里都湿了。”
谢权右半边肩膀淋得透,几乎能看清皮肤肌理。他将伞往她那倾斜,不是幻觉,也不是手抖。被小白一提,温逢晚心中有些许动容。
动容不出三秒,就听旁边的人似笑非笑问:“想销毁证据?没门——”
温逢晚愣了下,“什么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