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江晚无奈的间隙,马车在江府门口停了下来。
采风和魏砚来到马车前,撩开帘子先是将她扶了下来,然后她又扭头去扶钟离昭。
一双白嫩纤细的手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钟离昭微微一顿,目光在她面前扫过,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掌。
他的手掌很大,江晚的手在她被完完全全的握住。
江晚:“......”
回过头,便见江父一脸欣慰地看着她,而继母身后的两个妹妹眼中满是艳羡之色。
她只是想扶一下他,并不是叫他牵自己的手啊.......
众目睽睽之下,她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江父对二人很恭敬,与钟离昭说话时脸上带着巴结讨好,甚至对江晚这个女儿也态度好了许多。
只不过江晚仍然记得他要把自己嫁给老鳏夫的事情,所以并不爱搭话。
“晚晚母亲早逝,下官这个做父亲的没有教好,难免有些顽劣。若是她哪里惹殿下不高兴了,殿下只管教训便是。”江父瞥了一眼江晚,巴结讨好地冲钟离昭道。
他的话叫江晚忍不住皱眉毛,甚至想回怼一句。
但还没开口,钟离昭便说话了。
他的声音微冷,脸上的笑也寡淡了几分,“她既已经嫁与本王,便是本王的王妃,规矩便是松散一些也无人敢说闲话。”
是了,钟离昭深受皇帝宠爱,他的王妃再不好谁敢说上一句不妥?
即便是江父再没眼色,也知道这话是对自己说的,他老脸一臊,拱手道:“是下官僭越了。”
钟离昭没说话,气氛当时便有些僵。
江晚有些意外,悄悄歪头看她,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出言维护自己。
正在出出神,没想到钟离昭刚巧偏头看了她一眼,她便撞上了他的目光。
他的眸色疏离,在她看过来的时候,唇角往下压了压。
“以后在人前不要这般。”他松开她的手,声音低沉,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
江晚:“......”他果然误会了。
脸上有些烧,但她又不好解释,只能点点头,“嗯”了一声。
江父一直弯着腰,但钟离昭不开口,也就不敢起身。
很快,他额头上便落下了汗珠。
明明是阴冷的天气,他的后背却起了汗。他想错了,原以为这位荆王殿下看着温和,自己又是他的岳父,无论怎样他都会给自己几分颜面的。
可没想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荆王竟然在江家门口便给了他一个下马威。
江晚竟然也不帮自己说两句话,枉费他养她长大,真的是个白眼狼。
还是江晚的二妹,江愁余打破了尴尬。
“外面冷,姐姐和姐夫快进屋吧!”继母何氏是个懦弱少言的性子,但她生的两个女儿却不是。
江父很喜欢江愁余,就是因为她十分贴心。
钟离昭没接话,江晚则像个小媳妇儿似的,立在他身后推着轮椅。
江愁余仿佛不觉得尴尬,她的目光落在钟离昭身上,带着一丝无奈。
钟离昭的手放在轮椅的扶手上,轻轻扣动,沉闷的声音仿佛敲击在众人的心头。
过了许久,他对江晚道:“推本王进去。”
“是。”她低着头,推动轮椅往江府里走。
江父见此松了一口气,欣慰地看了一眼江愁余。
他的二女儿是好的,不像是大女儿江晚,冷心冷肺的。早知道她对自己有怨气,还不如就把她嫁给自己的上峰做填房。
现在让她做了荆王妃,她仗着有靠山,直接骑到自己头上来了。哪里还记得为江家谋好处,提携他这个父亲。
进了江府后,江父让继母何氏请江晚去了后院说话,自己则带着嫡长子江风留在前厅招待钟离昭。
有了刚才前车之鉴,江父说话小心了许多,言语间透露着恭敬和拘束。
*
江晚和继母其实没有什么好聊的,何氏性子沉默不爱讲话,她没出嫁前,十天半月才和何氏说上一句话。
倒是江愁余和江秋茗姐妹俩话多,她刚落在便笑着与她闲聊起来。
“大姐姐,听说荆王殿下之所以能够醒来,全是因为你是个有大福气之人。”江愁余为人温柔,声音也很舒服,“不知道事情真相究竟是怎样?”
她说话的时候,眼中带着探究之色。
江晚在钟离昭面前怂,但不代表着在江家人面前也怂,相反她其实是个不好惹的人。
只不过她懂得审时度势,在自己没能力的时候,便是一副温柔胆怯,与世无争的模样。
一旦她有了底气,便绝不会忍气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