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市最近举行南岭峰会,这段时间,为了安全起见严格控制人员出入,冯景觅本想回国先到这边祭拜一下母亲,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个时候被偷了皮包。
一切能想到的交通方式都拒绝她上车,人走不了,酒店也住不上,才有这么落魄的一幕。
她组织了一下语言,“东西都丢了,迫不得已才给你打电话,不想惊动媒体就没报警。”
岑旭抿唇沉默,一直到助理接过香槟色行李箱,装进后备箱,冯景觅举着黑伞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都上车,他才不咸不淡笑了一句:“是不应该报警。”
说完,眼睑垂下,“毕竟,在国外跟一线男演员暧昧不清,这个时候,确实很容易被大肆宣扬。”
她微微惊讶,没想到他消息这么灵通,正常情况下,他应该没有关注娱乐新闻的习惯。
如果只是朋友关系,冯景觅会觉得他这句话是真的在关心。
望着车窗玻璃,雨珠不断滑下,这会儿的雨比刚才更急促。
噼里啪啦砸着车顶,叫人心烦意乱。
“绯闻而已。不过岑总是不是好事将近,什么时候喝喜酒?”
两人视线很巧的对上。
岑旭的眉梢,微不可查的,皱了皱。
冯景觅其实还挺期待他解释两句,可惜他接下来没说话。
冯景觅垂下眼,故意说:“那个墨尔本的男明星,私下里倒还真比荧幕上更迷人,怪不得被人物杂志评价为全球最性感的男人。”
岑旭收回视线,低头嗤笑,不知是觉得她说话好笑,还是被气笑。
声音依旧不温不火,善意提醒着:“女人的话果然不能信。我记得你以前也说我是全世界最性感的男人,性感这个词,在你这儿,似乎有点廉价。”
“还是说你词汇贫乏,夸人就只会这么夸?”
他说话的同时睨过来。
冯景觅望着男人似笑非笑,还有丝丝嘲弄的眼睛。
脑海突然闪现一个月前,报纸上他跟李若青如影随形的画面。
李若青是冯景觅的表姐,从念书那会儿,不管是成绩、样貌还是身高,都是人群中的佼佼者。小时候太多人拿自己跟李若青比较,冯景觅一直活在阴影之中。
不过她现在没那么幼稚,也没那么自卑容易被影响,可毕竟从小在舅妈白眼下长大,冯景觅和李若青关系很一般,直到现在,都维持着不痛不痒,面和心不和的状态。
所以这一点让冯景觅特别恨,天下的女人是不是都死绝了,以至于,岑旭在她辞职出国没多久,就让表姐顶替了她原来的职位。
她曾经自恋的认为岑旭没有她做秘书,生活工作一定乱成一锅粥,岑旭却用事实证明她没那么重要。
且还证明,她走了,只要他勾勾手指,还可以轻而易举把姐姐握在股掌之中。
其实,李若青那么聪明,冯景觅也不相信她不知道自己和岑旭之间的,那点不可告人的秘密。
尤其是那些长辈们不知道的夜不归宿的夜晚。
不过李若青一向喜欢抢走冯景觅喜欢的在意的,再剥开冯景觅的伤疤,上面撒一把盐。
想到这,她的脸色冷了,垂头看着指甲。
语气淡淡:“只可远观的当然是男神,那些走下神坛被亵/玩过的,都成了男人。”
岑旭沉吟了一会儿,暧昧不清的说:“哦。原来我是被亵/玩过的。”
明明是漫不经心的轻嘲,亵/玩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却让人浮想联翩。
不知怎么,冯景觅还听出他语气里,不易察觉的生气。
霓虹灯闪烁,微微刺眼。
冯景觅不敢自恋,故意扫兴内涵他:“你没看过《天使之城》?尼古拉斯凯奇主演,赛斯还是天使的时候,刚出场惊艳到我,后来放弃天使身份坠入凡间,没有了超能力又跟女人滚了床单,我的注意力情不自禁就跑到尼古拉斯凯奇头顶越来越靠后的发际线。”
到这儿,看过来,话锋一转,“岑总倒是不用担心发际线的问题。”
岑旭笑笑:“借你吉言。”
一直默默开车的助理孙省得回过头,看了一眼,不知是夜幕比刚才更黑,还是车厢内光线暗淡,隐隐感觉气氛不如刚才。
之后的一段路,岑旭唇线绷的很紧,在车子走到下一个路口,孙省得询问去哪的时候,才报了一个高档酒店的名字。
***
南岭市的春天,乍暖还寒,是个常常飘雨的季节。
连续几天湿湿冷冷,林荫不见阳光的地方长着青苔。
冯景觅很小的时候就被李家带到峄市,所以在这边没有远亲更没有近邻,倒是有处老宅子一直闲置,可惜前几年冯家争家产,冯景觅过于懈怠,什么也没继承到。
所以她除了跟着岑旭去酒店下榻,也没什么好值得挣扎。
严格来说,自从外祖父去世后,冯景觅在李家举步维艰、小心翼翼,早就习惯了不去挣扎。
孙省得提着行李箱,前台开了两间套房,冯景觅这才明白岑旭今晚没有回临市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