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谓气运,人之心念为气,日月起落为运,人心意念虽看是无形,实则庞大无比,所成伟力,加于帝王之上,万法不侵,万邪不近,是为气运。
而妖人两族生存之争,也是因此而起的气运之夺。
这麒麟血是为土属,大地厚德载物,承天起命,是以天下莫有不能挡,莫有不能困。
而轩辕剑留在妖族身上的伤口,是不会愈合的。
“为了杀我,你还真是费尽心机。”姬夷召敛起笑意,轻声道。
“我没有选择。”商子乙说,“你可动手了。”
“要我杀你?”姬夷召一如当年,理了理弟弟的衣襟,将他放下。
“事到如今,你杀我,我会好受些。”商子乙低声道,“来世无论为人为妖,只求还你今世亏欠……”
姬夷召一脚把他踢下了深谷。
“本想留下你命,让你看江山尽毁,但你恶心到我了。”姬夷召眸中闪过浓浓厌恶之色,也不管他是死是活,转头看向天空。
十方混元最后一阵已启,如今自己被困于其中,还受了重伤。
姬夷召看着腹部伤口,肩头怨鸟很是心急的上下飞舞,却又不知如何是好,急的不断尖叫。
“没事的。”姬夷召看着这巨大光束,安慰丹鸟,心中一时却感慨无比。
终于到了十方混元之阵。
这阵当年以麒麟血肉为骨,人道王气为血,周天星辰为眼,闭锁九天,这才令日月精华无法落地,断妖族根基,并且以此为源,建立两仪、三才、四相、五行、六合、七星、八卦、九宫,想要一次解尽妖族之祸。
这是孔雀拼命也要推倒的东西。
“阿丹。”姬夷召把焦急的鸟儿抱在怀里,丝毫不顾血液越流越多,身体的之中有一种极致的空虚,仿佛生命正在被这法阵抽走,而腹部伤口上,人道王气如与妖气浓烈的几乎成形,绞杀着不让伤口愈合。
“你说,我会先血流光了死去,还是在时间内解决这这人皇之气,炸了这鬼地方?”
“吱——唧——”怨鸟急的拼命挣扎。
“阿丹不怕,死了我们还在一起。”姬夷召抱抱鸟儿,“解决此物,我们就去黄泉,找父亲他们,到时还能团聚,他们莫要抽我才好。”
“凤皇陛下您别这样。”仲虺看的简直要扶额了,“您是我们妖族的王啊,您这样就算下地府孔雀也会念的你想活过来。”
他此刻正在三百米开外,已经靠近光柱的中心,但那巨大的压力让他的现出九头龙蛇的原形,看起来极是可怕。
姬夷召冷冷看他一眼:“退下!”
这里的压力太大,就算是他的妖体也承受艰难,这家伙再靠近一点就会整个粉身碎骨。
促虺迟疑了一下,退回千米之外,到了昀尘的身边。
昀尘子神色复杂,抱紧怀里孩子,不忍再看:“若是他死去,旱情是否可以解开?”
“当然不会,凤皇非心法力造成如此大灾。”仲虺用尾巴卷了卷他的腿,“上次你把雄黄泡酒给我喝,我当时是有点粗暴了,但对你却是真心的……”
昀尘子一剑将他那尾巴插在地上:“闭嘴!”
“这次不能听你的。”仲虺拿一个头的信子舔了他一下,“那个,对不起,这辈子,你就早点忘记我,另觅良人嫁了吧!”
“你!”昀尘子化没说完,就见那威风无比的九头龙蛇一头撞进那光柱之中,越去越进。
“滚!”姬夷召厌恶的道。
“是我不查,让你落入险境。”仲虺微微一笑,九颗蛇头同时出声,“如此大罪,万死不能赎,吾有龟蛇血脉,可略为您减去这山岳重压。”
“我还没死,你就不听话了?”姬夷召眸中厉色一闪,沉声道。
“凤皇陛下,保重,我们妖族虽然望你破开枷锁,但也请你量力而行,不要再演孔雀之事。”仲虺九头齐齐伏地而拜,然后向前而行。
“我叫你滚!”姬夷召怒道。
“此事不能依你。”仲虺努力向中心爬行,身上鳞片下渗出无数血液,拖出长长痕迹,“不是要以恩相挟,孔雀王的儿子,我们都会救的,因为欠他的太……”
轰然巨响,血肉尽碎,那九头龙蛇最后一语,终是没能说出于口。
姬夷召缓缓捏紧了怀中鸟儿,明明身上的压力松开些许,为何他更加觉得喘不过气来……
他僵在原地,看那血液渗入地下,只留满地碎骨血肉。
为什么,我明明没有为什么做什么……
然而,就在他惊愕之时,一声尖啸,一只白色老鼠飞快出现在他眼前。
“凤皇,您找到十方之界了,不过为何如此凄惨。”老鼠叹息一声,化为人形。
“你为何来此?离开!”
“当然是仲虺急着通知我的。”额生嫩叶的清俊男人看着满地狼籍,轻哼一声,“死的真够难看。”
“你……”
“我没他如此蠢,”男人微笑道,“我这点身子,哪能为你减轻多少。”
姬夷召有不好的预感。
“妖多力量才大。”男人凝视着远方天际,那里出现一片黑压压的阴云。
姬夷召勃然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