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卿沅从床上起身,发现自己身上只有一件薄单衣之时,她的眸光顷刻间又变得又寒又冷。
房间一线线被烛火照亮。
粉黛掀起珠帘,从外间进来的时候,举着的烛台,刚好就照进一双凶光毕现的野狼般的眼睛。
胆小的粉黛吓得腿都软了,整个人哆哆嗦嗦,话都说不顺溜,“姑……姑……姑娘……”。
眼角瞥见粉黛手里的烛台摇摇颤颤,颇有落地的趋势,卿沅眼疾手快地扶了一下粉黛的手腕。
粉黛一惊,随即触电般地缩手。
烛台还是掉了。所幸赶在落地之前,卿沅一道掌风,扑灭了火焰。
默默收掌,卿沅面无表情向外走,同时道:“衣物有带来吗,带了就快替我更衣吧。”
事实上,卿沅没有被人伺候着更衣的习惯。可问题是,那些繁琐的裙衫,她根本就不会穿……
战战兢兢帮卿沅换好了衣裙,粉黛如同受惊的小动物,一秒都没在卿沅身边多留。
王府来的人办事效率也很高,带着卿沅出了玉红楼,片刻都没耽搁,直接送上了一顶不起眼的小轿。
两个轿夫抬着小轿,晃悠悠走的尽是小路。而当轿子被抬进一个非常破落的偏门时,轿中端坐的卿沅,无声地笑了。
这时她突然就想起红姨对她说的话——摄政王要纳她为侧妃。
娶为妻,纳为妾。
纳为摄政王侧妃?左不过也就是一个好听点的妾,说到底,还是妾。
而妾,始终都是上不得台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