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2 / 2)

若是早知道是这番结果,还真不若当初就娶了沈乔,虽沈家家里出身商户。但这样也好拿捏,不会像程瑜那样,连国公爷都得顾虑几分。且沈乔又大方乖巧,怕是他遇到了难处,未等他说,沈乔就会拿出银子为他筹谋了。

而徐惠娘那处,沈乔也会与她相处的好。崔远,沈乔也会当做亲生孩儿对待,终不会让崔远落入这样不尴不尬的境地。让崔铭他更是看着程瑜远着徐惠娘,他忧心。看着程瑜对徐惠娘好,他担心着程瑜盘算了什么,他更加忧心。

想到这处,崔铭恶念一动,忍不住懊悔他怎就一时心软没趁着沈乔好哄骗的时候,下手破了她的身子。迫着他姑母答应沈乔嫁入府来,做他的妾室。沈崔氏就只沈乔一个女儿,便是做妾,那嫁妆也是断不了的。如此钱财这处他也就不必愁了。

但一转念,崔铭又想起了这些日子让他恨也不是,怨也不是的徐惠娘来。这时徐惠娘可得他的独宠,在府中分的一席之位。若是有了沈禾,他少不得要分一些时间去了沈禾那边。那时候,徐惠娘该流多少眼泪?

这边崔铭还在为了永远都不可能发生的事而忧心忡忡。

那边沈乔见崔铭神情落寞,满目忧伤,独自垂泪的模样,忍不住也跟着心酸,也跟着恨起这府中攀附权贵的小人。

因沈乔早知道崔铭过得不如意,这次来就带了些银票过来。方才还怕突然将银票子给了崔铭,过于唐突。这时见崔铭被俗事所困,就也不顾着什么,将银票子慌忙掏了出来,放在崔铭面前,说道:“这府中的小人着实可恨,表哥且拿着这些钱去封了他们的嘴,让表妹来府上是耳根也清净一些。”

崔铭看那厚厚的一叠银票,眼睛一亮,险些就自沈乔手上直接抓了过去。只愣了片刻后,崔铭还是艰难的忍下了冲动,咬着牙假意退让道:“虽府中事务恼人,但我万不可用表妹的钱财。若是让表妹夫知晓,必会为了这短缺的银两寻了过来,最后还不是连累表妹。”

沈乔最厌恶这些俗事,连忙说道:“他虽是个俗人,但这是我的嫁妆,他也是管不到。就是他寻了过来,又有何妨?且表哥这般推脱,莫不是将表妹我也当成了那种眷恋钱财的俗人?且这些也不是银子,是你我往日的情分,表哥万不可不收。”

崔铭这才状若十分不愿,勉强的收了下银票来,而后垂头说道:“那我就收下表妹这番情分了。”

待崔铭吐出“情”之一字时,抬头看了沈乔一眼,看得沈乔双颊发烫,再不敢留。匆匆的向崔铭道了声别,向外走去。

只走开几步,就听崔铭用他那温和的声音吟唱道:“日暮长亭正愁绝,悲笳一曲戌烟中。”

沈乔心神一荡,又听崔铭以箫声相送,只觉得她所做所思都是值得了。

而此时,沈乔又想起那个对比起崔铭可称谓“粗野”的王家小公子,不仅摇了摇头。

便是连昨夜欢爱过的吻痕,都让沈乔觉得心里发愧,似是不能以一个清白身子去喜欢着崔铭,是对崔铭莫大的愧疚。

想着,沈乔就忍不住落了下来,觉得她当真是对不起那诗句,那箫声。

沈乔就一个人怔怔的走出崔府,坐上马车,心中越发的下定决心要远着她的所谓夫君。

断然她一生别无所有,只能又那份思恋,那句悲愁的诗句,那曲幽幽的箫曲,她就已无憾了。

而崔铭这时得了银子,先是喜悦万分,待细细分了,除去要拉拢庆国公书房的小厮要花费的银子,他与同僚往来所需的费用,要给徐惠娘添补首饰所花银子。所剩的也没有多少,崔铭这喜气还未散,就又愁了起来。

他如今虽丁忧在家,但在官场上的事万不就此撇开手,不去理睬。不然丁忧期满,哪里还有人记得他?最后崔铭只咬了咬,将打点庆国公身边随从的钱省了下来,先去给徐惠娘买了一支发簪。

毕竟这些时日,他们太过疏远了,万万不能再冷了下去。

等崔铭将那发簪拿给了徐惠娘的时候,徐惠娘当真欢喜了一些,拿着发簪就带了上去。笑着问崔铭:“好看么?”

徐惠娘这些日子关在小院子里,越发的白瘦,看得崔铭心生怜爱,忍不住拉着徐惠娘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说道:“你如何都好看。”

徐惠娘面上一红,待要轻轻的靠了过去。

就听一声小孩儿的啼哭。

崔铭皱眉:“可是远哥儿醒了?”

徐惠娘笑着说道:“大约是吧,不用理这事,左右有奶娘看着呢。”

崔铭听后,就放下心来,颇想趁着这时无人,与徐惠娘温存一番。

这时热孝早过,也没个人盯着崔铭有没有违了孝道的作为。只在这丁忧期间,崔铭没个孩子。哪个也不能说他不是个孝子,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只是崔铭才将徐惠娘压在身下,正待入巷,就听着崔远又发出了一声嚎哭。

让崔铭略微一顿,皱眉说道:“远哥儿这是怎么了?”

徐惠娘摇头笑道:“不碍事的。”

只才说完,那崔远的奶妈就抱着崔远慌慌张张的冲了进来,看着崔铭与徐惠娘抱在一起,又慌忙退了出去。站在门边也不知该领罚还是该叨扰。

崔铭忍了怒气,穿好衣服走了出来,训道:“做什么慌头慌恼的,哪儿都是你能乱进的么?”

崔远的奶娘抽了抽鼻子,这才想起本要说的话,便想崔铭说道:“远哥儿发热了,摸着身子烫的很?”

因先头崔通得过天花,崔铭先就推开几步,皱眉说道:“该不会是见喜了?”

崔远的奶娘摇头说道:“看着并不是,但着实烫的吓人。”

崔铭听着并非是天花,这才伸出手摸了摸崔远的脑袋,果然烫得很。

崔铭连忙说道:“都病得这样厉害的,还磨蹭个什么?还不快去请大夫。”

崔远先天不足,一旦得了病,就十分凶险。

正文 41施援手

崔远虽是崔铭三个儿子中最病弱的一个,但是却是最得崔铭喜爱的。毕竟崔铭太过不喜崔通与崔迎的母亲了,连带着这两个孩子也跟着厌烦了。

这时崔远病重,崔铭也难得心焦起来,再屋子里转个不停,等着大夫过来诊治。

而徐惠娘原本还是个有几分主意的人,不然当初也不会敢去做了崔铭的外室。但这些日子折腾的没了精神,又久困在这小院子中,连之前的那些小主意也失了,只会瘫倒在地上一遍遍的哭着说:“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崔远听得心头烦躁,又不忍心去骂徐惠娘,这去催促着丫头婆子:“该怎么顾着小少爷,你们不知道么?现在大夫未来,你们且先顾着他些呀。”

丫头婆子均点头应了,去照看崔远,但哪个儿手脚慢了,却还是要挨上崔铭一通骂。

那些丫头婆子被骂了一通,越发的束手束脚,慌张不已,如此就有做了许多错事。

程瑜听得崔远病了,眯着眼睛靠在了榻上。虽崔远只是一个小儿,但程瑜对他还是喜欢不起来。但崔远一死,许就会将徐惠娘逼入死角,徐惠娘为了再求一子,就会去依靠着崔铭。以后程瑜又有什么利益诱着徐惠娘,达成她的心愿?那个飘渺的盘算不是更似海市蜃楼般了么?

而崔远这般大了,还没入族谱,且又身子不好,也算是废了。将来也做不得崔家族长,就是考了科举为官,这样的身世也会为人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