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二皇子遇刺,霍荣被拿办收押在天牢,那摩海治水的手尾事务就全权交由三皇子裁办了。
这日,三皇子好不容易忙完回到家中,正在书房中思索着那日二皇子遇刺的事儿,越想越觉着蹊跷。
可纵然他有心要帮霍荣的,却也一时无能为力的。
就在这时,三皇子府里的管家来回说,外头有人要求见。
三皇子看看时辰钟,他回府的时辰可不是大白天的,这种时候还有人察觉他连夜回来了,不禁让三皇子警觉,道:“到底是什么人?”
管家回道:“他不肯说,只说三皇子瞧见这样东西,就明白了。”
“什么东西?”三皇子问道。
管家忙回身,在门口处提来一只盖了帷布的笼子。
三皇子慢慢掀开帷布,里头一只通体雪白无一根杂毛的波斯猫在里头趴着。
“快,将那人悄悄迎到抚松堂。”三皇子道。
管家一听,自然不敢迟疑。
等三皇子从书房到抚松堂时,就见一位身形娇小,身着起花八团倭缎箭袖,发束红缨赤金冠的小公子立于堂中。
三皇子端看背影,实在是想不起这到底是何人来。
直到来人听闻声响,回头看来,三皇子这才看清,竟然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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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八回两全之法(八)
来人正是袁瑶。
只见袁瑶上前两步,两膝及地跪拜在三皇子面前,诚挚恳求道:“臣妇冒昧了,臣妇恳请皇子救救镇远公。”
三皇子不曾想袁瑶会这般,想上前去搀扶却又碍于男女之别,一时便有些面红耳赤,手足无措的,“夫人这是……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
袁瑶不想以礼相挟,从地上起来,让三皇子松了口气。
三皇子忙让袁瑶坐,等管家亲来献了茶又退了出去掩好门,三皇子这才道:“自我回京,就听说了夫人曾经为我大汉不惜自身的大义之举,令我十分敬佩。”
袁瑶些许不自在地笑道:“三皇子金赞,臣妇实在是受之有愧。什么大义,什么道理,其实也不过是妇道人家的私心。”
袁瑶的坦诚让三皇子越发赞赏了,听三皇子又道:“不论大义,还是私心,袁家和夫人却实实在在地救我们大汉于危难之中。”
“这些不过都是前人之功,臣妇不过顺水推舟得的巧宗。若说真心为国为民的,臣妇敢说非镇远公莫属。”袁瑶铿锵道,“公爷驱鞑虏,治水患,一心为国为民鞠躬尽瘁。”
说起霍荣来,三皇子也不禁道:“忠臣良将,镇远公当之无愧。”
袁瑶起身再作长揖,道:“请三皇子救救镇远公。”
三皇子一时又为难了,“不瞒夫人,此事我亦是有心无力,且事到如今除了我父皇,无人能救镇远公于水火之中。”
袁瑶抬首,道:“臣妇也知,请三皇子将公爷从牢狱之中救出是强人所难,臣妇只求三皇子在皇上归朝之前,助我家保公爷无虞。”
“这是自然。”三皇子答应得十分爽快,“夫人想让我如何相助?”
袁瑶看了看四周,这才压低声音,同小心商议了起来。
……
翌日,三皇子换上皇子冠服,手持奏章进宫去了。
因祯武帝泰山祭天,朝中虽有内廷主持朝政,但依旧不能没有监国之人。
祯武帝便留一皇子监国。
只是当时二皇子和三皇子都在那摩海治水,不可轻易调离,余下皇子中就只有大皇子最为合适。
祯武帝命大皇子留守京城,其余皇子都随之泰山祭天。
所以三皇子此番进宫交割那摩海水务,必定是还要见上大皇子一见的。
只见大皇子危襟正坐于案后,三皇子恭敬立于案前。
大皇子面上虽一心在三皇子的折子上,实则不时打量三皇子。
见三皇子并无半分不服不敬之意,大皇子心里十分受用。
他们兄弟间虽不比寻常百姓人家的亲厚,却也是自小在上书房一块念书长成的,性子多少都清楚。
对于这位只喜大山河川,不喜被拘在京城的三弟,大皇子倒是能放心几分的。
且在当日,祯武帝在朝堂之上问有那位皇子愿随霍荣前往治水时,大皇子只看了这位弟弟一眼,三皇子便明白其意,毅然上前请命,让大皇子很是喜欢。
大皇子这番心思其实不过是自以为是。
当日三皇子根本就没瞧见大皇子的什么眼神,只是他多年游历在外,深知百姓疾苦,这才挺身而出,相助于霍荣。
可一旦有了那番心思,大皇子待三皇子就有别于旁人的亲热了。
大皇子放下折子,绕过桌案,到三皇子跟前轻拍起肩头,十分亲厚道:“三弟此番辛苦了,他日父皇归来论功行赏,皇兄定为你争来功劳。”
三皇子忙摆手摇头,“不,不,不,我也不过是应声行事的,功劳实属镇远公。”
听闻三皇子提起霍荣,大皇子不禁叹了口气,“唉,这些又有谁人不知的。可谁又想得到你二皇兄会出这样的事儿。”
三皇子点点头,亦感慨道:“只能说是镇远公时运不济了。”说着,三皇子摸摸下巴,“其实当时有件事儿,如今想来,我觉着还十分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