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去唤袁瑶过来的婆子自告奋勇地上前,给小丫头就是一个大耳刮子,“太太问你话呢,快说。”
小丫头头都被打歪了,捂住火辣的脸颊泣不成声道:“给……给了表姑娘。”终于一口气说了出来。
红荆冲过去捶打着那个小丫头,“你胡说,你胡说,昨儿个我连见都没见过表姑娘,怎么就给表姑娘东西了?”两人缠打倒成一堆。
青素听到袁瑶被栽赃顿时急了,可嘴拙一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青玉则在一旁叫好,“……对,撕烂她的嘴,看这蹄子还敢不敢胡吣。”
袁瑶眼观鼻,鼻观心,似没见。
“还不住手,”韩姨妈呵斥道,“再不住手都拖出去一顿板子。”
两个婆子将小丫头和红荆扯开,这才安生了。
韩姨妈端起茶碗喝口茶,故作无奈道:“本来我也是不信的,可瑶哥儿你也看见了言辞凿凿的,一个说一个说没,吵得家宅不宁倒是其次,污了你瑶哥儿的名声才是紧要的。所以我就想,倒不如三口六面对清楚了,既还了你的清白,我也抓到了家贼,岂不是两全了。”
袁瑶一派任你风吹雨打,我自巍然不动的淡定,“姨妈说的是。”
韩姨妈正要高兴,却见在外挣扎了许久终于进来的韩施惠,大声道:“回太太的话,表姐是冤枉的。昨儿个表姐一直和我一块,不曾出过屋子。”
“放肆。”韩姨妈的脸黑沉了,“没规矩的东西,长辈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份儿。张姨娘呢,还不快快把这不知轻重的东西拖下去。”
张姨娘怯怯诺诺地进来将韩施惠连抱带拉地出去。
这事动静闹大了,童姨娘也过来看热闹了,可这回她学乖了没做声,就在院子外头听好戏了。
见搅事的人走了,韩姨妈迫不及待道:“既然瑶哥儿你也是这个意思,那就当众打开你的行礼包袱证明你的清白。”
“是。”袁瑶回身对青玉和青素点点头。
青玉不服,“姑娘,她们明明就是有心要欺辱姑娘,欺人太甚了。”
“住口。”袁瑶话里的意思是在斥责青玉,可语气却完全没有责怪青玉的意思。
青玉只得将手中的包袱放上桌子。
见包袱,韩姨妈跟饿狼扑食一般,也不假手于人,将袁瑶的包袱翻了七零八落的。
就在袁瑶的一个小首饰盒里,终于让韩姨妈翻出了一打银票和一些散碎的银子。
“这不是我家的银票是什么,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韩姨妈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瑶哥儿,我真的很痛心,没想到你已变得这般不堪了,你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娘。”
如今做贼的喊抓贼也就罢了,竟然还有脸面提起母亲。袁瑶赶紧闭上眼,不想让人看见她眼中的怨愤。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亲新年快乐!!!!!
正文22第四回聚散离合(三)
拢共九百九十两,足以让韩姨妈乐得见牙不见眼了,可她得拼命地忍住不能露在脸上了,以至于面容都忍得扭曲了。
实在看不惯韩姨妈这嘴脸,青素要上前去解释,却被此时反倒不恼了的青玉给拦住了。
青素再看自家姑娘,也未急着解释,一脸的坦然。
韩姨妈接着翻,却没再找到她想要的了,轻声嘟囔着,“还有房契呢?”
这人想钱想疯了吧,还想找出房契来,姑娘哪里来的房契?当日青素和青玉知道周家的人来,可不知道周家人到底来做什么的。
这便是袁瑶当初冒险让田嬷嬷和苏嬷嬷将房契、银子,还有卖身契一并带走的不得已道理。
“怎么连这两丫头的卖身契都没有。”韩姨妈一副掘地三尺的模样。
青素和青玉一听,竟然连她们两人的主意都打了。
青玉见袁瑶抿嘴一笑,也就不客气了,故意靠近道:“太太想找谁的卖身契?”
韩姨妈正找得入迷,听有人问就答了,“青素和青玉的。”
青玉摊手,戏谑道:“姑娘分给人。”
韩姨妈下意识便问:“给谁了?”抬头见的却是青玉,唬了一跳,“怎么是你?”
青玉笑道:“太太不是找我和青素的卖身契嘛,奴婢们再不出来告诉你一声,就累着你翻找半日的劲头了。”
青素愤愤道:“太太不用找了,奴婢和青玉是自愿跟着姑娘的,没有卖身契。”
袁瑶早就将卖身契还给了青玉和青素,随她们要走要留。
韩姨妈顿时脸上一阵通红,“谁要你们的卖身契了。”然后看到手里的银票又觉得有理了,扬扬手里的银票高声道:“如今人赃并获,总没错怪你们了罢,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青玉笑得更欢实了。
对于韩姨妈的指控,袁瑶不以为然,反问道:“姨妈,你确定这真是你家的银票?”
韩姨妈象是怕袁瑶把银票夺回去了,紧紧搂在怀中,斩钉截铁道:“当然,不然你哪里来的那么多银子?”
这时候,青玉说话了,“哎哟喂,那真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了,不知韩家何时成了我们阑珊坊的人了,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
“放屁。”韩姨妈顿时火了,甩手就给青玉一个耳光,把青玉打了个趔趄,“谁和你们这些个贱蹄子是一家人。”
青玉一手捂住脸,一丝血红渗出挂在嘴角还却倔强地抬头,恨恨地瞪着韩姨妈。
袁瑶看过青玉的伤,不过是破了嘴角,敛了敛脸上的不悦这才又说话,“姨妈,这可怪不得青玉这般说,你可瞧清楚了,银票上的印章可都是阑珊坊的。”
韩姨妈不信一张一张翻看,果不其然,银票上除了大兴钱庄的印章还有阑珊坊的。难怪袁瑶这般坦然地让搜包袱,因为不怕被扭曲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