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千陵瞪了瞪眼,这个男人,任何时候都能在不动声色间将一切看透,真真讨厌,道:“夫君,为妻倒真是有些好奇,很想看看夫君与洛王两个人,究竟谁更胜一筹!”
“明日,夫人自然知晓!”
宫玥戈故意对夜千陵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光芒,言语轻然。
夜千陵轻哼一声,继续观站。后面,又突然涌上来不少武林人士,将原本要结束的‘比试’,给硬生生拖延到了傍晚。
天际的最后一缕晚霞,完全的隐没下去。
天色,变得昏昏暗暗起来。
突然,一袭黑色的身影,带着数名侍卫向着这边缓步而来,异于常人的银白色眼眸折射出冰寒的光芒,顿时引来四周一片倒吸气声,更有甚者,踉跄的往后退,一不看路,便绊倒了身后的椅子,跌倒在地,好不狼狈。
洛沉希对此,视而不见,走过去,一袭泛着冷气的黑袍落座左侧首位。
这是他来到‘兵源城’后,第一次在公开的场合亮相!
夜千陵望过去,对视一眼!
这时,宫玥戈站起身来,一个跃身便立在了广场中央。白衣胜雪,衣袂飘飘,昏暗的光线丝毫无损他那丰神俊美的容颜带给人的视觉冲击,甚至还越发衬托出了那一股卓尔不凡的气质。
夜千陵坐着,普一眼望去的时候,直觉回到了那一日京城的皇宫。虽然,那一次他站在数阶台阶之上,她不得不仰头望他。而这一次他立在场中央,她近乎俯视他。可,他那修长高挺的身躯,依然笔直如山峰上的青松,屹立在天地之间。
不管是阳光下还是昏暗中,这个男人,他都恍若神袱一般的存在!
真是,人不可貌相!容颜越美,心越毒!
夜千陵不屑的嗤笑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宫玥戈,她总是会用他过去的所作所为先在自己的脑海中提醒自己一遍。至于究竟提醒什么,有时候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宫玥戈的对手,是一个正直中年的男人。夜千陵不算熟悉,但这几日也略有所闻,是‘役山派’的掌门。听说,他二十岁便开始游历江湖,二十五岁接任掌门之位,武功卓绝,将‘役山派’发扬光大,成为江湖中的佼佼者,武功数一数二,鲜有敌手。
“宫丞相,请!”
‘役山派’的掌门有礼的拱了拱手。宫玥戈也略一拱手,儒雅的表象掩盖本质。
下一瞬间,一股强劲的气流自擂台上波荡开来。
眨眼间,两个人已经交织在半空中。
众人皆目不转睛的看着,有些修为低的人,则根本看不清人影,就比方说夜千陵。
忽然,只见两个人分了开来,当庭对立。
宫玥戈风姿依旧,长发与衣袂飘飞在半空中。而‘役山派’的掌门,背对着天际悬挂出来的月亮,神色不辨。
“究竟是谁赢了?”
“对呀,这究竟是谁赢了?”
……
底下,开始一阵交头接耳。
旋即,只见‘役山派’的掌门手扶胸口,吐出一口血来,单膝跪倒在地。
宫玥戈拱了拱手,清淡淡三个字,“承让了!”
似乎,赢得很是轻松!
夜千陵虽然知道宫玥戈绝对会是赢的那一个人,但如此轻而易举像是过家家一样,还是令夜千陵一阵嗟叹。对方可并不是什么名不见经传的小喽啰,而是堂堂的一派掌门呀!
宫玥戈站在上面,环视了一周后,与夜千陵对上目光。
夜千陵直接收回,下一刻,只见低垂的眼帘下映出来一抹白色,顿时抬头望向身旁落座下来的宫玥戈,疑惑问道:“你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
“夫人,你可是糊涂了?这‘试剑大会’,最终可并不是只选一人。”月光下的黑眸,似乎带着一丝隐隐的笑。
夜千陵顿时反应过来,感叹自己怎么就突然忘了这一点。看来,今天是不会有什么好戏看了,只能等到明天。
后面的比试,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令夜千陵兴致缺缺。
晚上,灯火通明的房间内!
夜千陵沐浴,照常将宫玥戈赶了出去。虽然知道,他绝不会做偷窥之事。
书桌前。
夜千陵抽出一本压在最底下的书籍,翻动间,从里面掉出来一张纸条。继而,放下书,拾起桌面上的那一张纸条打开。
一目十行!
夜千陵将手中的纸条置于烛火上方,令其燃烧成灰烬,再打开窗通了通风,最后,才打开房门让院子中的宫玥戈进屋。
宫玥戈坐着不动,回了一下头,对着夜千陵道:“夫人,过来陪为夫喝一杯酒。”
夜千陵犹豫了一下,步出房间。
刚刚沐浴过的身子,散发出一股清新的气息。风过处,浑身一阵舒适的沁凉。微湿的长发,一缕一缕凝结在一起,飘飞的空中。发尖端,偶尔会落下几滴细小的水珠。
夜千陵在宫玥戈的对面坐下,一杯酒早已经摆置在那里,笑道:“夫君,万事太过会算,那人生,可是会损失很多乐趣。”
宫玥戈不语,只是饮尽了杯中的酒。
夜千陵也端起自己面前的那一杯酒,指尖转动间,杯内波荡开浅浅漪澜的液面上,映衬出那一双平静如水的眸子,再被细碎的月光掩盖。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