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1 / 2)

“此事毕了,小僧再也不会来阎罗殿。小僧会潜心修行。既然大人说小僧乃是从琉璃界下来的,那么小僧便要今早回归琉璃界。望大人珍重。”玄咫认真地道,“阎罗大人或许不爱听这话,但小僧也要说一句——其实一直在您身边的,是您的兄长,他才是世间最关心您的人。您在行事之前,万望您为他想想。”

幻象与梦境在迅速地灰飞烟灭,阎罗忍不住要哭出来。

但男相阎罗自然不会让自家妹子在玄咫面前嚎啕大哭,连忙转过身来,向三人拱手道:“多谢几位。怨灵之事,鬼界一定会竭尽全力襄助。”

“倒也不必,只需抽调腾挪得开的人手便是了。”织萝随意摆手,却又忍不住好奇地道:“只是先前令妹说,玄咫到人间历劫,乃是为了另一个女子……”

阎罗被问得愣住,打量织萝好一阵,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天后嫁入九阙天,难道连祁钰殿下也不知道此事?三生石的守护神女一向是一辈只生一个,只是上一次有些奇怪,竟一次生出两个。而天后,便是其中之一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爆了个字数,不容易。

全程单曲循环剑三佛秀同人曲《隔世信》,里头几句词真是大爱——你是此生甘之如饴的劫难,是我一厢无事生非的情愿,是求不得的缘,也是放不下的执念。很适合阎罗对玄咫,其实反过来……玄咫对织萝也合用(嗯,我自己剧透了!)

阎罗这个男女同体的灵感,源自《东邪西毒》(就是王家卫的作品!)里的慕容燕和慕容嫣。只是蠢作我没这么大的脑洞,也没这么深的立意,只是单纯的字面意义上的男女同体,哥哥唯一在乎的就是妹妹,妹妹喜欢上了其他人,哥哥不待见那个人。

另外还要说一下的就是,阎罗对玄咫的感觉,其实和敖盈那个是不一样的。

在当和尚当道士的时候,莲生和菡净都是喜欢敖盈的,张耀轩也喜欢,但是败给了现实。敖盈是觉得因为自己,让小和尚功亏一篑,所以一世又一世地追,因为她想要补偿想要挽回。阎罗就是纯粹自作多情地单相思,反正玄咫不喜欢她。如果说相同点的话,就是都是因为缺爱,恰好在这个时候得到了一个适龄男生的关心而已。

第134章 求援

阎罗当真是说到做到, 遣了数十鬼差前来缉拿怨灵。

虽不算是大凶之物, 但怨灵数量庞大, 且借着洪水之威,连鬼差也不能耐他们何。

祁钰思虑良久, 到底是与织萝商量:“阿萝, 这场浩劫因我而起, 须得由我来终结。我想……回九阙天向天帝求援。”

其实这是最好的法子,但起先织萝并不同意。

“你从不曾叫过天帝一声兄长, 却还呼老天帝为帝父, 想来你们兄弟之间是有些龃龉的。你开口, 他会帮你么?”

说是与织萝商量, 但事关重大,在场的绝不止他们二人, 连玄咫与通钺也在。

通钺张了张嘴, 就要说什么,却被祁钰一眼瞪了回去, 然后轻描淡写地道:“好歹都是天帝之子,从前总是为争天帝之位闹过的。不过现在他是天帝,在其位便要谋其政,眼见黎民有难, 他敢坐视不理?”

这个说法倒是很合理, 但织萝又觉得,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商议得差不多了,通钺忽地问了一句, “玄咫……是怎么回事?在琉璃界待得好好的,怎地想着到人界来历劫?”

玄咫怔了一怔,一脸茫然。

“既然是下来历劫的,还能记得什么?”织萝嗔笑,“何况您堂堂司法天神都不知道的事,却还有谁能知道?”

祁钰也连连摇头。

玄咫的神情,看起来是好奇的,但也实在问不出口,最后只是道:“小僧去瞧瞧外头的情形。听苏少尹说,还有人因为饮了井水而中邪。”

他要走,一个留的人也没有。等他走得看不见影了,织萝的笑意才渐渐敛了,冷嘲热讽一般,“当着本人就问出这话来,司法天神还能干出这么蠢的事?把一切都说破了,这劫还有什么意思?”

祁钰在这儿镇着,通钺不敢造次,只得忍气吞声。

但下一刻,织萝自己却又饶有兴致地凑上去问:“所以玄咫到底是为什么下来历劫的?”

祁钰有些无奈,望了织萝一眼,宠溺之情根本就没打算去掩饰,“此事我也不太清楚啊,还是听月老嘴碎说的。为的是什么就不太明白了,隐约只知道是在天后去了一趟琉璃界之后,玄咫与释迦起了争执,然后就下界来了。”

“和释迦相争?”玄咫其人,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在他下界之前大概也不会差到哪去,织萝实在是难以想象这样一个人会与自己的恩师起争执。

而阎罗所说的为了一个女子这话,连他都知道,想来是在神界流传已久了。忘川源头的三生池里化生出两位神女,一位成了天后,那么另一位呢?三生神女地位超然,总不能莫名其妙地便销声匿迹了吧。

看织萝的神情便知道她在想什么,然而没有一个人能给出一个答案。

祁钰摸了摸鼻子,含糊道:“事不宜迟,我这便去向天帝陈情。”

一见祁钰溜了,通钺自然也不会傻到留下来当靶子,只说要赶着去治水,也连忙追了出去。

啧,这一个两个的,到底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却是没留多少时间让织萝胡思乱想,因为祁钰请天帝的速度,着实快到让织萝瞠目结舌。堂堂天帝这么闲的么?竟是想请就请到了。

不过天帝下降得也比较憋屈。不敢大肆宣扬,也就没有万人迎接跪拜,悄悄地落下不提,所到之地还满目疮痍。这大概也是天帝出场得最憋屈的一次了吧。

但天帝显然没顾得上嫌弃,更美顾得上第一时间查看人间的灾情,只是死死地瞪着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而挤过来的织萝,神色似是震怒又似是惊恐,“你……你为何在此?”

这是个什么态度?莫名其妙。但织萝没有多想,只是理解为因为她自己和天帝提出个赌约,天帝大概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挑战权威,所以对她格外不待见。于是织萝矜持一笑,“见过天帝陛下。小女子客居皇都,如今皇都遭灾,到底也是九阙天上下来,能帮便帮一把,总不能给九阙天丢人不是?”

天帝忽然想到了什么,阴沉着脸问祁钰,“你在人间的时候……都是与她在一处?”

“自然是的,同食同宿。”祁钰一派淡然,那神情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挑衅。

于是织萝很是好奇——既然祁钰连天帝都敢这么轻慢,又是如何对自己如此俯首帖耳的?不过祁钰这表现,当真是个熊弟弟了。

天帝脸色又是一沉,余光瞥到通钺在场,便厉声道:“你说你给她降罚数次,也就是说……你知道祁钰和她待在一起?”

通钺就要比祁钰恭敬许多了,毕竟只是表兄弟,“知道。”说话的尾音略略扬起,怎么听怎么不服帖,倒是让织萝又感到惊奇。从前哪怕是在私底下,一提起天地天后,通钺都是一副恨不能立刻供起来的样子,怎的当着天地的面反倒不是了呢?

果真是因为他知道了天后私底下做的那些事?却为何对天帝这般态度?

更重要的是……天帝说起她的语气神态,绝不仅是厌恶,更像是在怕她。

织萝假装没看懂天帝的态度,只是微微一笑,主动上前去拉起祁钰的手,又给了他个安抚的眼神,巧笑嫣兮,“对了天帝陛下,小女子素来是上不得九阙天的,哪怕是赌约完成了,也不知怎样与您汇报。恰巧您今日纡尊降贵地下界,便与您说一说,小女子可算是找着了那腕上没有姻缘线却……心心相印的一双人了。”

两手十指交握,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天帝面色变了几变,蓦地喝道:“朕下界来,是为着救灾,此等小事,容后再议。”

织萝从善如流地道:“天帝高义。”却是没放开祁钰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