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没有你说的大公无私的奉献精神,你们赶紧走吧,不然别怪……”
村民们的态度比老族伯父子还要坚决鲜明,让调查小队根本没有一点劝说的余地,费劲了嘴皮子都白说了,个儿个儿在小仙女的问题上犟的跟头牛似的,寸步不让。
老族伯和李老头都没有出来说什么,直接是默许的。
两方人这下又对峙上了。
正当气氛十分紧绷之时,看管匪徒的巡逻队小伙子急急慌慌地跑来通知,说外面又闯进来一波人,像是想救打谷场上被捆的那些家伙。
众人当即嗡的一下乱了,气愤怒骂的有之,害怕担心的有之,一时也顾不上和调查小组对上别苗头了。
“敢来,咱们就教他们有去无回,兄弟们,抄家伙!”李治富一声大喊,拎起家里的铁锨就往外面冲。
人群中的青壮年纷纷出列,摩拳擦掌再唾口吐沫,回家抄家伙去,真是老虎不发威,当他们都是病猫了。
“千万别再闹出了人命!”小队组长大声嘱咐了一句,不然他想睁只眼闭只眼都没办法了。
无论对方是不是作恶之人,村民们都没有权力打杀他们,得交给国家政府来审判处置!
可惜,他这句话被村民们群情激愤的吆喝声掩盖下去,大多没听到,听到了也当成了耳旁风。
小队组长不放心,带上他的人追了上去。
李红军跟在李治富后面已经走了,李老头和老族伯领着剩下的老弱妇孺去打谷场压阵壮势,打算看看到底是哪里的宵小敢大白天的闯进村。
宵小不假,哪里的也不用猜,就是跟刀疤男一伙的,李治国带着巡逻队的人已经在打谷场上跟他们对上了。
“放了我大哥,不然就就、就烧了你们村!”剃着光头的汉子大白天的举着一根火把威胁着大喊道。
他的火把此时正挨着旁边的秸秆堆,周围还有几个垛得高高的红薯秧子、高粱杆儿等等,大都是他们村留着到冬天喂猪喂鸡鸭鹅的东西。
此人身后还跟着几个邋里邋遢瘦了吧唧的逃荒者,基本都是一脸凶悍恶狠狠的样子。
“你们大哥是谁啊,关我们村啥事?”李治民赶到后顺嘴就怼道。
点个柴火垛而已,想威胁到谁啊,一群蠢货!
“我大哥叫刀疤,昨儿个夜里来你们村借粮,今天却没回来!说,你们是不是把他逮起来了?快放人!”光头男唾沫横飞,说着说着神情一激动,手上没注意就把刚才拿来威胁巡逻队的秸秆垛点着了。
浓烟冒了出来,夏季的日光下,熊熊的火苗很快就蔓延开了,不到片刻的功夫,秸秆垛就烧成了个大火球。
光头男为此愣了愣,而后更凶地叫嚷着让李治国放了他大哥,不然他一垛一垛地点,还要村子里的房子全点着!
李治国抽了抽嘴角,这种伎俩还想威胁到他们?真是傻的可以。
其实这样的威胁方法在外面是很管用的,毕竟天旱了那么久,什么东西都干燥的很,一点火星迸溅上去都能引起一场大火。
如果再沾染到人身上,想找点水灭火都找不到,后果是很严重的。
这群亡命之徒在外边逞凶作恶惯了,还以为常用的法子在这里也管用,能像以前那样吓得对方屁滚尿流,让做什么做什么。
可惜李家村村民们对于损失一点秸秆根本没啥感觉,至多等到秋季收庄稼时再多垛一些呗,烧了就烧了,谁在乎。
不过,被人这样挑衅,总是很不爽的。
在李治国拖着人的关口,有众多村民们打掩护,另一队巡逻队的小伙子们在李治富的指挥下悄悄绕到了后面想把人给拿下。
只是还没等他们成功,光头男已经怒气腾腾地发疯了。
李治富为防止村民们被伤,挥手让他们退后,壮劳力全都站出来,以包围圈的形式将光头男以及跟着他的逃荒者远远地包围在中间。
李治富那边扑了个空,当即也把人手调上去,围了好几圈,慢慢往里缩进,不信活捉不了几个地痞流氓。
光头男冲进绑成粽子的绑匪中,看着一地的黑溜溜顿时愣了愣,全然分辨不出他哥是哪个了。
“大哥,大哥,你在哪儿?!”光头男转悠着大声喊道。
地上的绑匪顿时都像丑陋的虫子一样拼命扭动着,塞满了草团的嘴巴里呜呜直叫。
光头男给拿掉一个,对方声音嘶哑地哭喊,“二当家的,老大被雷劈死了,是他们干的!”
“我哥死了?!”光头男听到这个消息不敢置信,呜哇一声疯狂了。
他大声叫嚷着要为哥哥报仇,挥舞着火把冲进老弱妇孺最多的那一边,毫无顾忌地对着人头脸打,想要点着他们的头发。
这个人有点蛮力,几个小伙子拼着被烧伤的危险扑上去,都没把人拿下。
另外他带过来的十来个人也都像他一样,蛮横起来都是不要命的,横冲直撞起来让有所顾忌的村民们也缩手缩脚的暂时没办法。
而且他们全都拿着火把,上面应是浇了油,扑都扑不灭,散发出一股诡异的肉香味儿。
场面一时间乱成一团,地上被雷劈去了半条命的绑匪这下又被众人踩踏的不成样子,剩下半条命也快没了。
李老头见事态就要失控,他们这边的村民都有好几个被点着头发了,当即对李治国喊了声,让他不用再留手顾忌,像这样的人,不打死也得打残不可。
李治国立刻呼哨了一声,巡逻队下手立马变了,铁锨照头拍下去,管你手中有没有火把,保准头破血流往地上倒。
“砰——”一声尖锐的振响,让场面为之一静。
巡逻队的铁锨头刚要砸上光头男的后脑勺,却不得不停住了动作。
那声音,是木仓!
往年的老红军、猎户之类的人手中就有这家伙,他们对那声音可一点都不陌生。
“都别动!别轻举妄动,不然我的木仓子可不长眼!”小队组长举着一把勃朗宁,让大家都放下手上的东西,抱头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