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1 / 2)

阿怜低头一看,之前玄遥给她裹着的衣裳经过一番自我恶斗,眼下已经敞开,胸前的肌肤不甚露了一大片春光来。她的双手连忙拉紧衣裳死死护在胸前,恼羞道:“楼玉中,你这个老色鬼,赶紧给我把眼睛闭上!”

楼玉中瞪着双眼,讽刺的声音传来:“呵!我老色鬼?!你就是在我面前脱光了,我也懒得看你一眼。我对你永远都不可能有兴趣,别自作多情了。”

“我管你有没有兴趣。你给我待好了,管好你的眼睛,不许偷看!”

阿怜越是要闭上双眼,楼玉中就偏偏要睁开双眼。

“你弄得我看起来像个失心疯!”阿怜索性抬手往自己的眼睛上狠狠打了一巴掌。

楼玉中吃痛,闷哼了一声,万万没想到阿怜使出这招自残的方式。

“就你这脾气,也不知那位圣仙怎的看上你?”

“哎哟,他的眼光就算再屎,也屎不过你,命都送没了。”

楼玉中语塞,不再吭气。

阿怜以最快的速度将衣服穿好,然后拉开门召了奎河和芋圆进来。

奎河进门前在门头上贴了一张符,等同布了结界。这样,不论是依在台阶上睡着的两个小丫头突然醒来,还是盛乐坊的其他人前来,都无法打搅他们。

阿怜将梳妆的镜子搬过来放在桌上。她对着镜子,一脸认真地望着镜中的自己,道:“楼玉中,我们现在来谈谈

正事。”

楼玉中默许。

“之前你去哪了?你口口声声说要见季如绵,结果倒好,一见着他就莫明其妙地丢下我一个人自己躲起来了。你知不知道?我和他说话都要绞尽脑汁,生怕露了馅,坏了你的事。”

“知道……”一提到季如绵,楼玉中的情绪突然变得低落。

“你究竟去哪了?”

“我一直在。你和他的对话我也都听见了。你说的很好,没有坏事。”楼玉中也未曾想到,分别十年再见季如绵,心会是这样的伤痛。

当他在台上挥舞着绸扇,纵身跃起时方好瞧见季如绵站在二楼的厢房围栏前,望着成为阿怜的他,凝眉的模样却是满脸惊恐,仿佛是瞧见了鬼似的。他以为会在他的脸上看到惊喜与期盼,然而除了深深的惊恐什么都没有……

那一刻,他的心陡然开始收缩,犹如一把尖利的匕首直插入他的心口。阿怜僵硬的肢体因他的动作而受到了强烈的负重,变得极度不适。他的魂魄被迫震开后,便再无法操纵阿怜的身体。他拼尽了最大的力气,逃离了那个地方。十年过去,他的依然还有着他的骄傲。他竟然不愿季如绵看到他的狼狈,即便他是阿怜的模样……

阿怜读到了楼玉中的真实想法,不禁问道:“所以,你是突然无法操纵我的身体才离开的?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呢?心里有什么话,你不妨同我直说。开诚布公地说出来,我也

好帮你啊。季如绵是推你落水的凶手么?”

楼玉中沉默了。

阿怜急道:“若他是推你落水的凶手,只要想办法设计让他说出当年的事,让他亲口承认他是凶手,当众伏法,你这冤气不就能消了么?”

“我不知道……”楼玉中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飘忽。

第一百七十章 背弃(28)

“不知道?什么叫不知道?”阿怜懵了,“你见着他,是不知道该怎么办,还是不知道他是不是凶手?”

镜中的“阿怜”表情微沉,“我不能确定他是不是凶手。”

阿怜听到这样一个答案有些意外,奎河和芋圆也是满满的不可思议。

芋圆道:“也就是说,十年前,你落水的时候并没有瞧见害你的凶手?”

“嗯……”

阿怜追问:“那你是被人绑着扔进了水里,还是被人装进袋子里扔进水里,还是被人直接推下水?”

“想不起来了……十年前的事,我每天都在回忆,但是唯独想不起来那天落水的事。”

阿怜望着镜子中的自己,那一双无奈且无助的眼睛告诉她,楼玉中没有撒谎,是真的想不起来。

“所以……你是失忆了?!”阿怜难以置信。

“应该是吧。”

“那你怎么能想起来曲小满是你的师妹呢?”

楼玉中深深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曲小满,还有这里的一切,即便是过了十年,依然熟悉,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我都清楚得记得。”

“难道说你只忘了落水那一瞬间的事?”

“嗯。”楼玉中点了点头。

“我去!你这简直是比戏班子演的戏还要狗血。头一回听说失忆还可以选择,而且还是将最最最重要的部分选择忘记。”阿怜也是没话说了。

芋圆道:“其实也不奇怪,这就好比,有时候,咱们仙界想要凡人忘掉一

些不该忆起的事情,会选择消除凡人的这一部分记忆。”

“可是那是你们神仙用法力消除,他这是自己想不起来。”阿怜也沉默了。

隔了好一会儿她才又道:“对了,方才曲小满说,明日季如绵还要过来对我进行考核,我不知道是不是通过了考核,就有机会被他挑去宫里在殿前献艺?”

“是。我还在举水河里待着的时候,便听河面来往的客人说,他借着这次回来的机会,正好替皇帝物色姿色和舞艺都上乘的伶人,实际是为了巩固他与其妹如嫔娘娘在宫中的地位。因为如嫔娘娘逐渐年老色衰,膝下只有一位小公主,所以他必须找一个更年轻貌美,技艺高超的伶人去替代如嫔娘娘,从而巩固他们兄妹的地位。”

阿怜道:“不是说他比他妹更得圣宠么?”

“可是他是个男人,不能生孩子呀。”芋圆一语道破。

镜中,“阿怜”的双眉紧蹙,面部神情变得复杂起来。楼玉中虽然早已知道这个事实,可是当提及这事,他依然如梗在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