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2)

“就是他。”曾养甫点头。

“你们军统也真奇怪,外号五花八门,一会儿狗,一会儿猫的,还有一二三四五六七的顺序。”杨开喃喃自语。

“开始忘了和你解释了。”曾养甫打断了他的话:“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会成为戴笠的义子?”

“是的,但你没说。”

“呵呵,其实义父可不光只有我这一个义子。”曾养甫说道。

“哦?”

“像我这样的,一共有十二个。”

“都是义子?”杨开问道。

“嗯,都是义子。”曾养甫说道:“因为义父的生育问题,所以……咳咳,只能找义子过继。”

“我们这十二个义子,有的是义父从小就收养的,有的则是军校毕业后加入军统,被义父看中的。”说到这,曾养甫顿了顿:“为了方便调配,我们十二个人,全部使用代号参加各类情报项目。从大到小,依次为:青龙,眼镜蛇,白虎,乌骓,豪猪,玉兔,警犬,红牛,山羊,野鸡,金丝猴,老鼠。”

“十二生肖?”杨开沉吟片刻,反应了过来。

“不!”曾养甫眼神一凛:“是十二死肖!”

“十二死肖?”

说实话,杨开是头一次听见这个称呼。十二生肖是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老祖先们甚至用他们来划分年份,给予那一年出生的孩子以属相。但十二死肖,又是什么?想到这,杨开的脊背上,突然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恐惧感。

周围的人亦被这种气氛所感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如坠云里雾里。

“十二生肖给人带来的是希望和生机,但我们,给人带来的却是恐惧和死亡,所以我们是死肖,而不是生肖。”曾养甫解释道:“我们十二个人,是义父之下的最大管理层,一半跟随义父,一半被打散到全国各地的重要情报中心,随机应变。但因为工作的特殊性,所以我们的手里,几乎都沾满了鲜血。”

“原来是这样。”杨开唏嘘。

两边的守卫慢慢变少,杨开心知,自己离这个地方的心腹,又更近了一步。

想起曾养甫所说过的话,想起白面具,胖乎乎的警犬,还有眼前的青龙,他忽然很迫切的想了解:这个传说中的军统头目戴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就在恍惚之际,杨开被曾养甫用胳膊肘捣了一下。

原来,主会议厅到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道红漆木大门,把手和门框都镶嵌着金边,就连脚下,都铺着一层华贵的地毯。大门的两边,是两根装饰精美的圆柱,上面吊着两盏水晶灯,璀璨至极。柱子下,两名身穿墨绿色军装的士兵笔挺挺的站在那里,就像是两棵带着松针的劲松。

“预约了吗?”看到曾养甫,两名士兵上前一步,挡在了门口。

“嗯。”

“编号。”

“05437a”曾养甫脱口而出。

听了他的话,一名士兵掏出口袋里的笔记本,比对了一下,确定无误后,对着另一名士兵点了点头。

“戴处长还没到,你们可以先进去。”

“谢谢。”曾养甫微微一笑,然后大字型的伸出了双手,两名士兵上前,开始从上到下对其进行搜身,细微的,竟然连头发和鞋底都不放过,片刻,曾养甫腰上的手枪被取走,装进了一个牛皮纸袋里。

“对不起,危险物品我们会代为保存,走出会议厅后,就会奉还。”士兵说完,看了杨开等人几眼:“他们?”

“麻烦两位了。”杨开知道这是军统的规矩,要是连搜身都没有,被人带了武器去会议厅刺杀情报要员,这个责任谁能负担得起?于是他很配合的走上前一步,学着曾养甫的模样,伸平了双手。

杨开是教导队的主心骨,既然他都这么做了,其他人自然是没有意见了。于是,两名士兵很顺利的给所有人逐一搜了身。

杨开靴子里的军刺被取走,独眼龙和九筒衣服里的匕首被取走。大家也算是毫无保留了。

在经历了一系列安全检查之后,两名士兵终于从左右两边抓住门把手,‘嗡’的一声打开了大门。

第二十四章 死了三天的活人(1)

门内和门外相比,又是一副光景。

杨开感觉,这个会议厅,与其叫做会议厅,倒不是改叫个人书房更为贴切。正对着大门的,是一方颇为文雅的长方形会议桌,桌子的两边,各有四把梨花木椅,和桌子在一条直线的墙壁上,挂着一副古色古香的山水花鸟画,只是杨开对这方面的认知实在太少,瞄了两眼,也不知道是出自何人的手笔,哪个朝代,画工如何。真正吸引他的,是水墨画两旁悬挂的一首诗。

“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杨开小的时候,曾跟着酷爱书法的爷爷练过一段时间毛笔字,所以,他对这方面多少还是有些认识的。

说实话,这首诗无论是从用笔,还是结体和章法,都是难得一见的上上之作。更为难能可贵的是,从上到下看去,一笔一划,尽是铁笔银钩,令杨开感受到了一股难以抗拒的气息,直冲口鼻。

这股气,淳而正。

这股气,毫无杂质。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去形容的话,那便是:天地正气!

古人云:诗品如人品,墨品如道德。这使得杨开不禁对这幅作品的主人大大称奇,当真是好诗,好字,好人。

“这是我义父无聊时写的,怎么样?”身后,曾养甫淡淡的笑道,杨开这个职业军人会对字画情有独钟,这倒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你义父,戴笠?”杨开的眼睛瞪了老大。

“对呀!”曾养甫对杨开的剧烈反应,有点莫名其妙。

“你确定?”

“不是他老人家的东西,谁敢挂在会议厅,不要脑袋了吗?”曾养甫笑道:“怎么了,看你好样很惊讶的样子。”

“哦,没什么。”杨开摇摇头,没有去解释。他实在弄不懂,为什么一个被外界传为大奸大恶的特务头子,竟会写出这手好字,而且从字里行间透露的,竟是大义凛然的正直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