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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慵身后突然多了一个小跟屁虫。
而陆慵本人好像也默许了这种行为。
周年年对此很不解,?扯了扯阿侬的袖子,小声问:“你干嘛要跟陆慵玩啊?”
阿侬专心写着作业,闻言笑了一下,自然地回答道:“我喜欢他啊。”
周年年仿佛吃了年糕被噎住,?咳了一下,伸手摸摸阿侬的额头。
不烫啊。
“你知道陆慵有多凶吗?之前有个男生被他打的住院,结果第二天他还没事儿人一样来上学,无论去哪儿干什么都是一个人,就像个异类。”
阿侬笔尖一顿,笑意淡了些,看向周年年,半是叹息半是难过。
“他不会无缘无故地打人。”
“他不是异类,是你们把他变成异类的。”
周年年无奈地摇了摇头:“恋爱中的女生果然都是傻瓜。”
中午吃饭的时候,两个人面对着面。
陆慵差不多习惯了两个人一起吃饭,可一抬头见少女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还是有些不自在。
“以后最好还是要跟别人一起吃饭昂。”
阿侬这样说。
陆慵筷子一顿,头低着,问:“你不跟我一起吃了吗?”
他很在乎这个问题的答案呢。
阿侬粉唇翘起,漾出一个大大的微笑说:“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一直一直跟你在一起。”
保护你十七岁乃至以后的人生。
可我迟了很多年才遇见你。
让你一个人孤独那么久。
对不起。
“骗子。”
陆慵放下筷子,端着餐盘,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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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是体育课,大家被炎热的天气弄得懒洋洋的没有力气。
可老师还要求跑五十步,惹来一片哀嚎。
阿侬扎着高马尾,露出白皙漂亮的小脸,男生们纷纷侧目看她。
“周侬长得也太漂亮了吧。”
“就是啊,身材也好...”
说话的那男生脸上带着笑,语气有些猥琐,正欲再说两句,小腿忽然被人从后面狠狠踢了一下。
他吃痛地摔在地上,有阴影遮在跟前,那少年蹲了下来,揪着他的领子,满眼戾气,面若冰霜:“你再说一遍?”
男生挣开陆慵的手,轻呵了一句,很是不屑:“甭说再说一遍,我他妈就算说想上她也跟你没关系...”
说话间,陆慵已经一拳上来,那男生也毫不示弱的反击回去,却奈何只能被压在地上打。
厮打的两人很快被围了起来,有人去喊了老师。
阿侬从人群里挤进去,瞪大眼睛,慌忙去拉陆慵:“不可以再打了,别打了......”
她冰凉的手握住了他攥紧的拳头。
像有什么神奇的魔力。
他停了下来,缓缓张开手,手指扣住她的手指,亲密无间。
“周侬。”
“我讨厌你。”
他黑发微乱,眼角带伤,神情冷冽,似乎带了点冷笑。
似乎还有点伤心。
“你就是个骗子。”
可是,
我对一个骗子动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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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炙热的吻落在耳后,成了时常会发烫的印记。
我伸手去摸。
一片空白。
——陆慵。
*
如果一直这样过下去,也没什么不好。
陆慵这样想。
她无家可归。
他无家可言。
挺好的。
夏夜,凉风习习。
距离十八岁的慵慵,还差一个小时。
十一点钟。
阿侬费力搬了一打啤酒,放到两人跟前。
陆慵皱皱眉头,盯着电视,百无聊赖地调着电视频道。
“我不喝酒。”
阿侬打开一罐,嘬嘬灌下一大口,眯起眼睛笑起来,手里的啤酒忽然被夺去。
“不许喝。”
阿侬笑意盈盈的可人模样,她只穿了件单薄的吊带,露出乳白色的肌肤,玉一样的在暖橙色的灯下发光,锁骨秀气,弯身的时候胸前露出许些绵软风光。
她只喝了一口,其实什么醉意都还没有,可还是装作醉意微醺的模样,攀到少年身上,摸到他精瘦的腹部。
他脸色微红,抓住阿侬作乱的手。
“你干什么?”
硬邦邦的?。
阿侬笑出声来,只觉得他青涩又可爱,和那个慵慵一点儿也不一样。
没有面具,尚还留有赤诚与热忱。
真好啊。
又是什么带走了他仅存的这点爱呢。
少女凑到陆慵通红的耳根,牙齿微微厮磨,多了点亲昵的味道。
“喝醉就能干坏事情了。”
她声音浸了点酒,好像每个字都带笑,落在耳朵里,磕在他心上。
噌一声。
燃起一簇火苗。
陆慵躺在地板上,看着阿侬娇艳的脸庞,安静不说话。
他单手撑起身体,另一只手捏住阿侬的小巧的下巴,偏过头去,少年的下颔线流畅诱人,想让人咬上一口。
阿侬阖上眼睛,静静等待那吻落下。
却迟迟没有。
甫一睁眼,他扬起个莫名的笑,倏然靠过来,像极了要亲她。
可他偏偏只是蹭过,舔走少女唇角的留下的酒痕,酥酥麻麻,让人愣住。
陆慵起身,拿过一罐啤酒,打开,仰头喝了一口,黑眸带笑:“能有多坏?”
深夜十一点四十。
地上落着空空散散的罐子,阿侬窝在少年温暖的怀里,他的手轻轻摩挲她柔嫩的脸颊。
“我知道。”
“你是个骗子。”
他与她相依偎,像欢爱后情人间的温存。
阿侬是真的醉了,咬着陆慵的手指咕噜咕噜地讲些听不懂的话。
陆慵不一样,他沉溺也清醒。
阿侬捂着通红的脸,乌黑瞳仁的瞳仁被酒意熏的湿漉漉,像小奶狗的眼睛,无辜透亮。
她说,我没有,我不是,我是真的喜欢你的。
重复了许多遍,我是真的喜欢你的。
真的假的,也没那么重要了。
陆慵双手捧着阿侬发烫的脸颊,盯着她的眼睛。
“再说一遍。”
阿侬握住他的手,脸柔顺的贴在他的掌心蹭着,寻求一个温柔的抚摸,眼睛微微笑着,尤其动人。
“我是真的,喜欢你啊。”
十一点五十九分。
少女被压在沙发上,轻轻喘息,打破夜的寂静,染上些旖旎的颜色。
他于正上方,眼眸深沉,眼底的暗色似浓墨,化不开也驱不散。
阿侬迷迷糊糊地扒着少年的脖子,不知道他在等什么。
你在等什么呢?
等风,等月亮,还是等星星。
嗒。
嗒。
秒针停顿的声音。
我在等一个,亲你的资格。
他终于吻下来,像寻求猎物已久的猎人,要将她一口撕碎。
矛盾极了,他每一个吻都是颤抖温柔的,随时害怕会失去,而欲望抵达顶峰时,阿侬伸手触摸他的脸颊,却摸到湿润冰凉的眼泪。
“再见。”
少女无声落了泪。
哪怕知道这是梦,不是结局。
可还是很伤心。
他太需要一个人来拥抱他了。
太需要了。
今夜的风格外轻。
陆慵在微风熹光中醒来,手下意识摸向另一边的床侧。
空空如也。
客厅的桌上,留有一页纸。
纸条上嘱咐他许多话,友好相处,好好吃饭。
陆慵淡淡扫了一眼,唇微勾,慢条斯理地撕碎,扔进垃圾桶。
洗漱好,换好衣服,开始新的一天。
周年年觉得陆慵很奇怪,像变了个人一样,见人就三分笑,稀奇死了。
虽然笑的怪好看的。
大家也都渐渐接受他,愿意与他来往玩耍。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有一天,陆慵问她。
“你知道周侬吗?”
周年年不知所云地摸了摸头,说:“那是谁啊?”
少年捂着眼睛笑了起来,几乎是崩溃大笑,眼里隐约有水光。
“是个骗子。”
他红着眼睛,笑着说。
许多年后,陆慵成了位出色的医生,出乎很多人的意料,而且越来越平和。
讲起年少,大家都不敢相信他打架逃课的那些事。
没人再提起过“周侬”这个名字。
他也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忘却这个姓名,忘记她的面容。
直至那天。
倾盆大雨里,那个苍白孱弱的少女扯着他的裤脚,说救救我。
陆慵忽然想起那个混乱的夏天,也有个女孩这样,一把抓住了他。
她说,她叫阿侬。
笑起来像朵软绵绵的云。
原来我曾见过这云,在那个夏天。
原来,我遇见你,这样早。
*
那天晚上。
阿侬问那个少年。
-为什么这么多速冻水饺-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开口。
“因为最后一次和她吃饭,是水饺。”
人一生中有太多执念了。
但爱的人太少。
可寥寥无几的爱人却总能化解诸多执念。
多奇妙啊。
我们都要有爱的人啊。
晚安???( ˊ?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