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奇正好进来听着这话,转一圈瞅着屋内没旁人,便有些不高兴地道,“画画,小子就比四宝大半年,开智还早呢,娃子伶俐着呢,可不行这么说,叫娃子听了心里多堵得慌,你可是当婶么么的。”
梅画气的翻白眼,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澄清道,“我没说他坏话,小孩子知道什么?我只是着急,不过有句话叫赶早不赶晚呢,我这不是给他进行早教呢么,你儿子可是打一会走就开始认数的啊,可别装糊涂。”
艾奇一曲腿跪在炕上,捞了大小子到自己怀里,一手摸着他的脑袋,给小夫郞讲道理,
“我怎么装糊涂了,只是大小子还小呢,你慢慢教就是了,他不是学到五了么,我在他这个岁数连一都不认识,咱大小子绝对聪明的,是个读书的料子,等到了三岁,也跟着你表哥去学堂好不好?”艾奇斜低着头问大小子。
大小子跟叔叔亲香,当即露出两排小白牙嫩嫩的回一句,好~
梅画小心眼气的口歪眼斜,凶巴巴的瞪着那叔侄俩,“真是倒胃口,酸掉牙了,我费了一早上涂抹都没换来一声好,你这屁叔叔一照面就扒上去,狼……子野心。”本来想说狼心狗肺白眼狼,又觉得太刺耳,太严重,而且守着小孩子;话到了嘴边连忙改了,也不管对调不对调。
艾奇轻飘飘看了小夫郞一眼,不与他计较,改说旁的道,“明儿就腊月二十了,得开始置办年货,你想吃什么我提前预备,今年咱家添丁,给族里长辈的礼不能轻了,西头有家娶亲的,定了腊月二十八,贺礼选什么?再有满月的酒是在哪头办?双宝和四宝的都是在二叔那办的,婶么和二叔叫我问问你的意思。”
梅画搂着大哥儿给他扎小辫儿,他一听这些家长里短的杂事就脑袋皮痒痒,不过也是因为一个月没洗头了,心情一下子烦乱起来,只是说道儿子的满月酒,他才能稍稍静下些心,
“就在二叔那办,亲爷爷不出银子不给置办,还摊派给当爹的啊,你就这么回二叔,我看二叔生气不?哈哈哈……”
艾奇知道小夫郞关了一个月差不多到极限了,所以但凡闹点小脾气的也就随他去,也跟着笑道,
“我估计二叔不会恼,倒是婶么听到了,你少不得挨上一顿。”等了一下,艾奇又道,
“前儿岳丈来的信说是年礼这两日到,这回不晓得来的是谁,我准备了一些野物给岳丈带回去……”
“你准备的什么?我咋不知道?”梅画觉得大权旁落了,哪怕这是知情权。
艾奇搂着侄子往里坐坐,倒也没瞒着他,“也没啥,这几日不是跟哥夫和瓜子岭子上山么,打回来不少东西,大哥儿跟春芽水儿都做成腊肉干了,方便储存,天气冷不容易坏,爹要是吃的慢留到明年夏日也坏不了。”
梅画给大哥儿手里塞个玩具叫他自己玩,对于艾奇送给亲爹礼物不太高兴,抠抠搜搜地数落人,
“冬日里的野味本就难打,你不留着过年多换些银子攒着,竟给家财万惯的人送去,你岳丈缺这些啊,真是一个二个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再说,你岳丈岁数大了,牙口还利落么,别你孝敬的肉没吃成,倒把牙崩坏了,可惜了的那些物件了。”
“画画,这是什么话!”艾奇听不下去了,皱着眉头打断他,待要说些什么就听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再听就是瓜子进门了,
“二哥,嫂么,快来,嫂么亲家来人了,好几辆车,人多,正往家走呢。”
艾奇的动作快于语言,他先一蹦跳下炕,然后将侄子稳稳地放到大哥儿身旁,暖暖地望了撅嘴的小夫郞一眼,蹭的一凑近亲了人的双唇一下,哄人道,
“莫要气了,爹使了人来,我去迎迎,你好生躺着,可不行趁屋里没人偷摸下地,叫我发现了,再拘你一个满月!”
梅画瘪瘪嘴又开心起来,充耳不闻这男人的恐吓,财迷的只催着道,“快去吧,好东西都给我搬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