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铿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把目光投向了生洲丑寅府的唐罡,这唐罡是十州首屈一指的卦师,此行之前曹铿便让他算了一卦,内容自然就是此行的凶吉。
“一无所获……”
唐罡摇了摇头,将一块空白的玉简放在桌上道,他那张没有血色惨白的脸上满是愧色。
“难为你了,此等天机本就不易窥探,只是还得劳烦你继续看着这一卦,哪怕是讨伐秋水的前一刻显现卦象,对我们都是至关重要的。”
曹铿安慰道。
“盟主方心,就算是耗尽我所有寿元,我都会继续看着这一卦。”
唐罡十分坚定地说道。
闻言曹铿满意地点点头。
“其实曹盟主您真的多虑了,这鹿柴宗投不投诚,我们与秋水一战已经在所难免,曹盟主也不必过于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时至今日我们该做的都做了。”
流洲昆吾府孟驹突然开口道:
“这百年间,经由我们暗中的挑拨,让秋水与阎狱撕斗,每每秋水有一个好苗子冒出便被我们早早掐掉,这般温水煮青蛙地让他们青黄不接,再也没有出现过常念真人这种不世奇才。若是做到这种地步,你我还灭不了这秋水,那可能真的如我们祖上那句谚语所传的一般‘宁动太岁头上万两土,莫犯秋水脚下一寸泥’。”
闻言众人哈哈一笑,笑声中对孟驹说的这句谚语充满了轻蔑之意。
“大概真的是我多虑了。”
曹铿也笑了笑。
“其实这次那些山门,大多是冲着传闻中,秋水群山之下压着的那件上古遗秘来的,有的说这件东西能够让修者突破天门的束缚,一步登天,有的还说它能解开十州修者堕境之谜,不知曹盟主知不知道这件事?”
元洲五芝府韦鲸突然饱含深意地看着曹铿开口道。
韦鲸的这个问题,其实在场的这些十州府主都想问,因为这牵扯到在座几人时候利益分配的问题,但由于太过敏感,所以大家一直在等第一个开口的人。
“没错,我也很好奇。”
“一步登天有些夸张,不过这秋水的底下的上古遗秘却并不像一句传言。”
所以韦鲸一开口,众人马上都附和了起来,就连刚刚因为生着闷气,还在闭目养身的杨志诚也睁开了眼睛,所伤捏揉那铁球的动作也轻缓了许多。
“没错。”
闻言曹铿笑了笑。
“秋水的存在,本身就不简单,如果有人说它下面藏着上古遗秘,我其实一点都不怀疑,本身他那浓郁得过分的天地灵气便是最好的证明。”
让众人没想到的是,曹铿回答的极其自然。
“但是诸位须得明白一件事情.”
只见曹铿扫视了坐着的众人接着道:
“我们这次近百年的谋划,并不是为了这一件上古遗秘,我们是为了就此改变这十州的格局,让这些腐朽不堪的宗门滚出仙府,你们难道忘记了你我儿时是怎么渡过的吗?难道忘记了我们怎么从那宗门山脚下废墟的死人堆里活过来的吗?难道忘记了你们惨死在宗门剑下的那一个个挚友、亲人了,忘记了那份被宗门弃如草芥的耻辱吗?”
只听曹铿异常动情地朗声道。
在场的这些府主闻言瞬间沉默了下来,很显然曹铿的话触碰到了他们心底最为脆弱的地方。
正如曹铿所说,如今仙府的高层,很大一部分其实都是曾经宗门的弃子。
对于他们而言对抗秋水,其实就是对抗曾经那份屈辱。
仙府修者跟宗门修者最大的不同就两人之间求索的对象不同。
对于宗门修者而言,修行便是求道之行。而对于仙府修者,特别是早期的仙府修者来说,大多资质平庸,道途无望,对于他们来说,修行只是为了求生,让自己活下去,然后活得更好。
“若这上古遗秘真的存在,我曹铿绝不吝啬,便是全给你们又如何?”
停顿了一下,只听那曹铿接着道:
“可是你们须得记得,我们忍辱偷生,苦心谋划百余年的动力不是什么上古遗秘,而是我们对这些宗门的滔天恨意,这秋水是我们推倒的第一座山,但绝不是你我推倒的最后一座山,哪怕是你我寿元耗尽之日,也须得让你们的子孙后代记着,我们与这些宗门绝无共存之可能!”
“此等深仇大恨自不敢忘!”
闻言几个府主皆是双目充血的怒喝道。
在仙府的这些修者中,至少曹铿,至少这几位府主,对于宗门,对于秋水的恨意半点也没有掺假。
“好消息!”
就在这时候,长州辰巳府贺邈突然站了起来。
只见他双手捧着一张燃烧着的符纸,而符纸的火焰中显现出一行小字——
“三百狮鹫天骑明日可达秋水。”
“鹿柴宗答应了!”
他嘴角勾起双眼放光地看着曹铿道。
于是曹铿最后一丝顾虑也消除了,只见他站起身面沉如水地看向诸位府主道:
“各府领命,明日卯时七府大军同聚秋水,开启天诛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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