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高中生走进地铁,站在靠近下车的门前,信号有点不好,“怎么最近都没有看见杜冥去那个分公司上班了?”
高中生本意自然不是问这个,可是这个醉翁之意不在酒,对面的人不知道罢了。
周宿在那边翻了个身,说:“你问我我哪知道啊?那次给你们俩介绍,一个个都跟什么似的,为了个长得不错的男人斗来斗去,真没意思。”
“你就告诉我杜冥现在是不是没去上班了不就好了?”龚颜江因为还没有成年,差那么一个月,所以还没有经常和那些富家子弟出去混来混去,再加上本身虽然吊儿郎当,却在重要的事情上从不马虎,因此算得上是一股清流,至今只和还算事业有成的周宿关系比较好。
周宿清醒了不少,他坐起来,身边还睡着一个人,但是他是不记得对方名字的,只知道昨夜很不错,赏赐似的亲了一下对方的额头,就起床走去漱口,一边漱口一边说:“好像是没有去了。”
“我听说,他们家老头儿回来了,那老头和戚桀不是很对付,肯定又捉着杜冥做思想工作,要他好好上进呗。”周宿把水吐出来,擦了擦嘴巴,看着镜子中自己脖子上几个抓痕,皱了皱眉,“不过我看杜冥还是那样儿,怎么说都说不听,估计被关几天又会出来浪了。”
龚颜江可不想听这些,他只是想知道他要找的人为什么有好几天没有看见,好不容易昨天去那人楼下蹲守吧,遇到那人的房东,房东脸色沉沉的坐在楼底下,问祁清越在吗,房东阿姨‘哼’了一声,没有理。
“行了,我知道了。”龚颜江说,“那我先挂了。”
“诶,等等,这么着急做什么啊?”周宿现在清醒了,笑嘻嘻的对着高中生说,“你小子,从今天起就要放寒假了吧,今晚出来,带你去戚家的宴会去不去?”
周宿向来奉行谁也不得罪,谁也不刻意讨好的原则,但是今天戚家好不容易给小女儿搞生日宴会,带着朋友过去见识一下腥风血雨和八卦也是他身为朋友的责任啊。
以后这些事儿多了去了,得了解所有家族或者豪门之间有什么关系,有什么狗血的要死的恩怨,才知道怎么避免掺和进去。
“戚家?”龚颜江似乎听不经常回家的父亲提起过,“我知道,好像是戚桀生父那边,申江集团,娶了三任老婆,前三个是原配生的,第四个就是戚桀,好像怀着戚桀的时候,戚老先生在外面的情人刚好也怀上了老五,小三上位后给戚老先生生了个小女儿。”
周宿一听龚颜江居然知道的这么清楚,虽然不是什么秘密,但是确实记忆里不错,以后要是当真接了龚颜江老爹的班子,龚家肯定会更上一层楼的。
“那我就不说什么了,你们肯定也收到请帖了的,晚上八点一起去吧,好像人家小公主今年刚二十岁,这次办生日宴指不定是想看看哪个长的合心意就要发展发展感情哈哈。”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龚颜江没心思聊了,“晚上见吧,我现在有事儿。”
“你能有什么事儿?”周宿真是不了解自家有车不坐,非要坐地铁,各种想法都和他们这些公子哥不一样的龚颜江脑袋里究竟装的什么。
然而对方已经先一步把电话挂断了,脑袋里面全是祁清越那隐忍小表情还有柔软的脸颊与唇瓣触感的龚颜江从离开学校,就进入了痴汉模式,他再次抱着希望去男人公司楼下等,一边在马路对面吃午餐一边等。
午餐过后,他想要看见的人都没有出现,于是就又坐车去男人家楼下等。
这次,倒是等来了点儿消息。
他看见和祁清越同居的房东儿子微笑着劝着房东不要生气,还说什么人家也不是故意的。
房东皱着眉,道:“阿杰,你就是他善良了!我早就看那个男人不是什么好人,瞧你才回来几天啊,就出这么档子事儿。”
陈豪杰戴着眼镜,身上穿的不多,在帮房东按摩肩膀,周围则坐着一堆老年人,都是来听八卦的。
“妈,不能这么说,的确是家里不知道被谁装上了针孔摄像头,报警是对的。”
“可那也不能把你带过去做笔录啊!你可是海归博士,是研究那什么生物科学的,哪有时间和他们废话,这不是毁你吗?”房东气不过,“反正今天那人就必须搬走,房租退给他就是。”
陈豪杰很无奈的样子,说:“妈,祁哥挺好的,就是比较招惹那种……不三不四的人,他很好。”
“他要是好还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认识?!亏得我当时还说他不一样,现在看来所有的同性恋都一样,私生活混乱。”房东说完,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阿杰,你怎么老帮他说话?”房东敏锐的察觉到这一点,开始有些忐忑了。
“哪有啊。”陈豪杰笑了笑,温文尔雅的模样,“你想到哪儿去了,国外这种多的很,上学时候室友就是的,没什么。”
高中生在一旁听着,算是明白了些事情,怪不得昨天过来的时候会有警车在了……
原来是小黄人大叔家里被安装了针孔摄像头。
而且听这些人的意思,昨天男人没有回来住,还和谁出去了……
他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决定看着这个斯文败类继续演戏,顺便等等看男人下午会不会回来。
高中生一边坐着听,一边觉着有些懊恼——昨天他怎么就没有在这儿呢!
及时的给予胆小的要死的男人一点儿关怀,祁清越会很感激的吧。
过分聪明的龚颜江十分擅长将人的性格摸透,也是第一次这么长久的观察一个人,寻找他的底线。
他控制不了自己不去关注这个男人,就好像在地铁上第一次见到祁清越的时候,一直以来只是稍微恋臀的他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去触碰……
当然了,他也不后悔,毕竟是手感那么好的屁股来着。
另一边,祁清越在洗碗,中午他做了两菜一汤,两个大男人吃的干干净净,果然是来做男保姆的祁清越也不觉得有什么,他本来现在也没什么志气,野心也单调的只是想要有钱罢了,而有钱的目的,还是为了想要让以前的‘家人’看看,他即使一个人在外面,也过的很好,非常好!
现在呢?
祁清越已经没空管事业什么了,他要还账,要养小朋友,要找机会和许愿罐解绑,还要照顾轮椅大佬的生活,学习跆拳道的事情都还没有提上日程,这么想想,要做的事情还真不少。
“那个,戚先生,我等会儿可以用一下你的车吗?”祁清越已经把自己才买没多久的车放到二手车行代卖了,他现在存款不多,还欠债一百万,小男孩今天在医院治疗,可是天天住院也是不现实的。
天啊!为什么他有了许愿罐,明明可以开挂,却还是这么惨?!
祁清越木着脸反思,最后无奈的发现,自己获得的这一切,都不是自己亲手得来的,自然去的也快。
“可以。”戚老板没有坐在轮椅上,他扶着沙发的扶手坐到沙发上,视线放在前方的超大屏液晶电视上,电视上正放着狗血的尬舞小魔仙,他像是看的很认真的样子,一动不动。
祁清越洗完了碗立马又切一碗苹果给轮椅大佬端过去,说:“这个过一会儿再吃,我出去了。”
戚桀轻轻的嗯了一声,抱着那一小碗苹果继续目不转睛。
上楼换衣服的祁清越在转角处偷偷瞟了一眼似乎看尬舞看的起劲儿的轮椅大佬,只觉得轮椅大佬果然不是他能理解的,没想到居然这么……有童心。
出门前,祁清越发现轮椅大佬终于晓得换台了,换了个讲相声的,居然还是他喜欢的那一对表演的。
大佬对他说话的时候,微微侧头,一双深邃的像是幽潭的黑眸也并不阴森,倒影着电视的里微蓝的光点,说:“早点回来,有事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
“哦,好的。”祁清越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却不这么想,他大腿是要抱的,可是总麻烦对方,肯定会不管自己是不是他要找的人,也会嫌烦。
最好的朋友关系,就是互相需要互相帮忙但是又适可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