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岐兰言必行,行必果。有了汪岐兰一句话,永璐也放心了。
永璐半句不提前面偷听的内容,和吴勉聊起近来京城发生的大大小小事,聊着聊着就聊到了琨宁。
“听说,皇上每日都离不了他。他是金人,既然选了庶吉士,又得了皇上的信赖,后势必不可小觑。”永璐虽然不曾在京城久呆,但从祖父、父亲口中,深悉元盛帝的脾性。皇上不让皇亲手握权力,连他的亲弟都避开不用,可为稳固政权又要依仗金人,如此善待琨宁,想来日后必有大用。
“是,琨宁长袖善舞,心思缜密,又能替皇上分忧,出头之日指日可待。”吴勉颔首道。
永璐看了一眼吴勉,刚才偷听的话中可知二人交好,“琨宁与你是挚交?”
“算得上是。”吴勉粗粗将他与琨宁相识的过往与永璐说了一遍。
永璐听完了然。像琨宁样样精明这样的人,并不会轻易信人,吴勉与他相识于末微,且踏实挚诚,不善钻营,行事有分寸,恰好是他能放心信赖的人,成为挚交也不奇怪。
但是,琨宁此人野心极大,行事方式亦不受一些人待见,琨宁细思之下收起了随意姿态,正色道,“皇上宠信,永远都是福祸相依。皇上越是偏向于他,朝中越是有人对他不满。眼前琨宁是好,可保不齐将来如何。虽然你和他交好,但在根子上不是同道中人,很难说你们的情谊能保留到何时。况且,皇上宠信他,能爱屋及乌,其他人恨他,亦能殃及池鱼,所以你与他暗里交好即可,明面上不必彰显,且平日行事彼此留着缝隙,不越雷池,凡事留心,不能光凭交情轻易相与,各按其道才好。”
依永璐的个性,一般不愿与人忠告,这一番话应是念及汪岐兰,才郑重提醒了吴勉。
“永璐兄所言甚是,吴某记下了。”吴勉心中早有分寸,此刻知道永璐之话出自肺腑,衷心道谢,“掌院和兰娘也曾提点过我,吴某自知边界,行事自当谨慎。”
“那便好。”永璐点头。
汪岐兰瞥了一眼永璐,此时还算人模人样。忽然一个念头闪过她脑海。
她在心中思量了一番,开口对永璐道,“想必刚才你已经听到了吴勉要做的事。这是一件善事,须众人拾柴。你既然知晓了,索性帮上一份忙吧。”
“嗯?”永璐闻言发懵,“如何帮忙?”
“你应该听见我们准备在各地寻几个人,向朝廷谏言开放文澜阁藏书,付梓刻书,使之流传天下。这几个人,要找到放心的,必要费些心思。刚好你准备回淮南,依你的能耐,帮我们在淮南觅一个合适的人选作为几人之一,应该不难,你意下如何?”汪岐兰直白道。
“这事嘛,”永璐拖长声音说话的间隙,几个想法已经如马灯般在他心中转了个遍,“应该不难。这样吧,除了淮南,我帮你在南边再找一个。”
“南边?再找一个?”汪岐兰疑问道。
“我昨天刚收到了完颜的信,他正在广州。我想,他一定能帮上这个忙。”永璐笃定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