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溶闻言就知道绕不过这一出了,让少擎出来替酒原本是想回头再陪长缨看大夫的,知道她若回了卫所必定又不会再想到进城就诊。
眼下被架到了半空,算准今日已去不成,也只能摆开架势,然后招来佟琪嘱咐了几句。
最后一道菜上来时请的堂会也到了,这边便就咿咿呀呀地先开了场。
长缨将坐处安顿好,小二又上了茶点,陪着看了两出,紫缃就凑到耳边道:“霍将军让佟琪带姑娘去汪大夫铺子里求诊。说是侯爷和徐将军缠住他敬酒,不放他,不能带姑娘去了。”
长缨看了下在座:“不能把大夫请过来么?”她这怎么好意思走。
“那城南有大户家少奶奶生孩子难产,铺子里人去了,他走不开。姑娘不妨请谭姑娘帮着先陪陪,左右奴婢也在这里的,您也不必太长时间就能回来。”
长缨想了想,也就罢了。
身子是自己的,作践了它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便就先跟谭姝音通了气,然后与谭夫人徐夫人打了声招呼,带着泛珠下了楼来。
佟琪在楼下等,此处距离济安堂两条街,乘马车去不过片刻工夫。
汪春铭居然还记得长缨,看到她时就撩了撩眼:“肝气郁结,气血攻心晕倒的那位。”
长缨坐下来:“其实没有那么严重。”
“生育都不顺了,还说不严重?”汪春铭轻哼,抬手覆上她脉搏。
佟琪张口说“慢着”,另拿了一方帕子覆在长缨脉象上才伸手道:“请。”
汪春铭瞅了他一眼,没吭声。
他既然记得他家夫人的病症,自然也会记得他家主子是个豪爽的人,没必要跟钱过不去。
长缨被这句生育不顺弄得微窘。
她也没有想到居然会这么严重。虽然没想过要生孩子,可生不出来至少说明她身体确实出现了问题。
“服药期间禁止行房,”汪春铭收了手,拖过纸来写方子,“眼下以调理为主,万一怀上了于你来说是雪上加霜。”
长缨大窘!
她扭头去看佟琪,当日霍溶那家伙到底怎么跟大夫说的?
佟琪也没想到这大夫这么直接,连忙道:“您别说那么多了!好好开方子便是,有话回头再跟我们爷说!”
长缨完全无法直视,扭转身站起来。
刚起身,便发现面前多了个小胖子。
胖子圆滚滚的,身上干干净净,头发乌溜乌溜,皮肤白润,一双眼睛如同两颗亮晶晶的黑曜石,颈上还套着项圈,富贵喜庆得跟年画上画的福童一样。
长缨瞧着有点眼熟,还没琢磨出来的时候胖子已经跳起来:“姐姐!真的是你!”
长缨愣了下,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个弟弟。
胖子已经抓起她胳膊来:“您忘了我了?上次在齐知府家里您给我打了掩护,还教了我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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