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琪称是。
管事陈襄恰在这时走进来:“今儿端午,沈家那边,爷可有什么示下?”
两个人都默了下,霍溶凝眉道:“按例应该怎么做的?”
“既是有了婚书,按理是照一家人的排场过。”
霍溶未置可否。他这如今跟沈长缨又怎么能算一家人?打从那日过后到如今,他连半句私己话都没跟她说过。
“那若没成亲呢?”他问。
“没成亲,则有定例的节礼,咱们作为男方,也得有点表示。”
窗下默了片刻,霍溶把茶碗盖揭开:“那就把礼备好。”
陈襄称是退了出去。
霍溶轻啜了两口茶,接而放了杯子,走到镜前正了正衣襟。
早上长缨去到衙署,果然被谭绍传到公事房,告知兵部下发的委任令与将印已经下达,从今儿起,她就是从四品宣武将军,担千户之职。并将诰封与印信等当着同在的几位副指挥使们交代。
长官们均纷纷表示祝贺,又打趣让长缨做东,这自是应该的,便避开了今日端午节,让周梁去城内杏花楼订了个整院儿,又请了堂会,约定明日午前去吃饭听戏,再把各人家眷也带上,一道乐呵乐呵。
黄绩把消息带回府里,吴妈他们自然欢喜不已。
虽说从四品也不算什么大官,但怎么说也是连升了两级,且如今有了将衔,便是货真价实的将军了。也算得是正式迈入了官途,来日好好把握,五军都督府内诸将名单上未必没她一席之地。
“我去加几个菜!”
吴妈高兴地回了厨院。
长缨吃了杯茶,也进书房打开柜子,将压在最底层的一本蓝皮册子取出来。
官职总算升了,接下来她便可放心筹谋将来事。
离杨肃回京还剩下八个月,至今仍未见有任何异动,前世里他仿佛是从天而降出现在京师似的,连让人想顺藤摸瓜寻找蛛丝蚂迹也没有办法。
她没有见过杨肃,但关于他那几年在京师的举动,她倒是多少有听闻。
传说其能屈能伸,举重若轻,虽无一日宫闱经历,却周旋在各党之间又似游刃有余,说不上多么厉害,可结果又总是会比对手强上那么一点点,让人摸不着深浅。
这几年她便把关于他的事情尽量回忆记录下来,按照时间推算,皇帝如今应该是给他谋划得差不多了,他在某个地方应该也就等着行事了。
但就是不知道由重生的她而导致的程啸与漕运司这两件案子会不会使朝廷那边产生什么变数?
毕竟这两件都事关太子,朝局的事牵一发而动全身。
“姑娘,霍将军来了!”
正捧着册子出神的当口,紫缃进来了,脸上带着些兴奋。“还带来好些节礼,奴婢看了下,吃的用的倒是齐全的很!”
长缨回过神,才想起昨日她们讨论的那节礼之事,愣望着门口,良久也未曾挪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