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牛乳也行。”姬央松了一口气笑道,只要让她玩儿就行。
“六叔,你这也太护着六婶婶了吧。”沈枫取笑道。
“就是,六叔,你这太不公了。”大娘子沈薇也来凑趣。
沈度笑而不语,直到下人将特地给姬央准备的海碗拿出来时,大家才捧腹而笑。
这海碗比当初姬央捉弄王晔媳妇时的碗也小不了多少,姬央只看一眼就觉得饱了。可她是那种为了玩,什么都不顾的人,只图眼前乐了再说。
既说定了行酒令,自然要公推一令为好,因祝娴月素有才名,一说行令大家就都往她看去。
祝娴月也不推辞,“既然虎儿、阿薇都在,咱们也不行那太艰深的,省得你们说咱们以大欺小,我瞧着投壶、猜枚雅俗共赏,最是合适。”
“先猜枚吧。等你们将你六叔灌醉了,再投壶也不迟,否则这会儿投壶谁能是他对手?”四少夫人王氏笑道。
众人拍手称赞,都说猜枚好。
桌上本就有各色干果,那松子细小用来猜枚最合适不过。因在座之人裴氏最年长,便推举了她为令官,由她背着众人抓了一把松子在手心里,在座其他人来猜单双。
这令最是简单,全靠运气,裴氏刚伸出手来,众人就开始押单猜双。
这猜单猜双也是有规矩的,就怕众人跟风,所以诸人各自从面前的干果碟里抓一到两颗干果覆在掌下,令官叫“起”时,同时摊开手掌以辨单双。
姬央恨不能将眼睛都凑到沈度手掌底下去,“郎君,你猜单还是双啊?”
沈度在姬央凑过来的时候,将手往另一边一挪,掌心压得越发的实,这是摆明了不给姬央看的意思。
姬央不满地噘噘嘴,在令官叫“起”时,她自己掌心下是两颗莲子,沈度猜的是单,众人都伸长了脖子去看裴氏以竹筷数她掌心里松子的单双。
“二、四、六……”裴氏一双一双地数着松子,眼见那松子越来越少,谜底就要揭开,姬央紧张得拳头都握紧了,她可不想喝那一大海碗的牛乳,可不撑死人么?
“双,双……”姬央嘴里先是念念有声,渐渐声音高昂,仿佛是要用气势把单喊成双似的。
以沈枫为首的小一辈的侄儿们可就不干了,也跟着喊了起来,“单,单……”
这下可好了,押双的小辈全跟着姬央喊了起来,最后成了两派对喊,似乎谁的声音大谁就能赢似的,飞香台上瞬时就闹成了一片。
到后来姬央再也坐不住,干脆跑到裴氏身边去喊,“双,双……”
当松子数到最后几颗的时候,最是紧张的便是姬央,喝酒的人自然是不怕的,但是她那可是海碗装的牛乳。
“双。”裴氏数到最后一颗,宣布了结果。
“哇——是双诶,是双诶。”姬央当即就跳了起来,手舞足蹈,还即兴旋转了三圈,将那裙摆舞出一朵盛放的梅花来,再得意地向着押单的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般嘚瑟,实在叫人恨得牙痒痒。
如此起哄的起哄,饮酒的饮酒,姬央抽空撇了沈度一眼,谁叫他藏着掖着的,这下可输了吧,要知道小公主在宫里玩博戏时可是十次九赢。
这猜枚实在没什么难度,全靠运气,沈度、祝娴月等人自然不感兴趣,只是为了孩子们高兴而凑趣罢了,唯有姬央,那是真的兴高采烈,全场就数她闹得最欢。
“哇,是单,是单,我又赢啦!”姬央喊得嗓子都快哑了,她已经连着押对了六把了,兴奋得都快找不到北了。
沈度以手扶额,简直无法直视姬央那活宝,多大个人了,还是长辈,居然跟只有十岁的五娘子都能对着喊起来,毫不相让。这倒不是姬央不爱护幼小,只是她是很有游戏精神的人,不管玩什么都玩得认认真真的。
沈枫看着对面眼睛亮得仿佛有星星迸出的安乐公主,心里可是羡慕极了他六叔,能得此佳人许多人就是少活十年怕也甘愿。
晚辈里沈枫的年纪其实已经不小了,十五岁的男孩儿,已经懂了人事,过不久就要娶妻了,又正是冲动的热血少年期,对美人自然有一番向往。
沈枫对姬央倒不是有那龌蹉之心,只是纯粹的被她太阳似的容光所耀。
(捉虫捉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