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2 / 2)

重振大明 路人家 5644 字 20天前

唐枫没有理会他的这个问题,而是自顾地说道:“那你可知道此事的起因啊?”

“这个……听说乃是当地的官员贪得无厌,将朝廷拨发的赈灾粮食都私自挪用,害得百姓无以为继之下,那里的百姓才会突然暴乱将那县令杀死的。”吕岸看了一眼唐枫的表情后,才小心地回答道。

“不错,这也是本侯所知的经过了。我若是记得没错的话,在这一次各地频发灾祸的时候,我已经让锦衣卫的人注意着各地官员的情况了,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果然,我就知道他会插手此事!”吕岸心中暗喜,早在得知了陕西一事之后,以他对唐枫性格的了解,吕岸就能猜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毕竟他可是跟随了唐枫有好些年的老人。虽然心里这么想,可吕岸的面上却是半点没有表露,只是道:“侯爷明鉴,下官现在是南镇抚司的人,可无权监视各地的官员,所以这一点下官也不敢说什么。”

“是吗?”唐枫看了他半晌后,才突然一笑:“你当我做了这个侯爷后真的什么事情都不管了吗?还是以为自己现在羽翼已丰,不想再对我实话实说了?”

“下官不敢!”被唐枫似笑非笑地一看之后,即便是吕岸也生出了寒意,虽然唐枫现在看似没有了实权,可他当初的杀伐果断的行为却还是留在吕岸的记忆里的,山东、浙江,对东厂的杀戮,全都是唐枫一手所为,这让他不禁又生畏惧。

“你是南镇不错,无权对地方官员进行监察也没错,但你南镇却有着自己的职责。我想,不用本侯再明说什么了吧?”唐枫深深地看了一眼吕岸道。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吕岸知道火候已经够了,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他就是要让自己把北镇抚司犯错的事情给说出来,所以在犹豫了一下后他便道:“大人,卑职这段日子里的确知道了一些我锦衣卫内部出现的问题。”不知不觉间,他又用回了以前的称呼:“这一年来,随着北镇抚司的大权逐渐为骆提督所把持,他已开始培植自己的心腹了。而要使人听话,就得有所恩惠,而银子就是最实惠的恩了。就我下面的人侦察所知,许多派在各地的锦衣卫人员,一旦发现当地官员有什么不法之事,不是拿人问罪,而是先索要好处。只要能满足他们的索贿数量,这些官员的问题就不再是什么问题。虽然陕西那边的情况究竟如何下官还不得而知,但是想来也因为此了。”

唐枫满意地一点头:“你的判断很对,除了这一点,我也想不出能有什么理由来解释连当地百姓都知道的事情而我们却不得知。看来他骆养性真的变了!”

“大人,或许他只是一时的失策吧,只要大人您提醒了他,想必他会改过的。”

“是吗?这一年来他在锦衣卫的内部做了多少的事情,又得了多少的好处你知道吗?以前这些事情我虽然有所耳闻,但因为想到以往的情谊所以都没有说出来,但是这一次他却做得太过分了,锦衣卫乃是皇上用来监察百官的利器,可不是他用来满足私欲的工具,既然他已不能回头,就不能再让他继续担任此位了。”唐枫淡淡地说道:“此事只有你知我知,希望在事情发生之前你不要传与六耳。”

“是,卑职记下了。大人但有什么吩咐,我及属下的南镇之人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好了,天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唐枫挥手道。

在走出安平侯府之后,吕岸的嘴角也不禁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唐大人,看来这次你真的会对骆养性下手了。”其实这段日子里,随着东厂不复存在,少了外敌的南镇和北镇已发生了数次的冲突,吕岸总是被高自己一级的骆养性压下一头,这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一次在得知了北镇的事情之后,吕岸就开始谋划怎么对付骆养性。人往高处走,到了他这个位置,当然希望坐上锦衣提督的高位了,而除去骆养性就是这一切的前提。

吕岸知道唐枫在锦衣卫依然有着不可估量的势力,所以就想着借唐枫之手来对付骆养性,但是他也知道唐枫的本事,知道自己直接上门去说会被他所怀疑,所以便一直隐忍着。不过隐忍不代表不出手,陕西的事情就是他寻找到的绝好时机,而那道密信就是将一切都推到台前的手段了。现在看来,唐枫已经开始对骆养性产生了怀疑和不满,或许取代他的一天也已不远了。

但是吕岸不知道的却是,他的心思也已经在唐枫的掌握之中。既然唐枫能够知道北镇的一些事情,他南北镇的敌对怎么会瞒得过他呢?之所以唐枫一直隐忍不发,除了不想让朝中言官弹劾自己之外,还有等待时机的意思,现在时机就快来了。

“吕岸,骆养性,这两人都有着自己的私心。其实私心并不算什么,人皆有私心,为了功名利禄做一些不正之事也是可以理解的,但骆养性却做得太过了。他一心想着巩固自己的地位,却将大明的稳固抛到了一边,这样的人一旦掌握更大的权力,损害的只会是朝廷的利益,所以这样的人必须除去!至于吕岸,现在看来他的危害还不显,希望在这次除了骆养性后能给他一点警告吧。”唐枫在闭目思索了一阵后,已经做下了对两人区别对待的想法,但是这一切却还得等着皇帝的意思。

今天崇祯突然来到自己的府上其实还是在唐枫的预料之中的,只是没想到他来得这么快而已。当今朝堂上虽然有着许多的干臣,但却人人都有私心,人人都有争斗,皇帝虽然在用他们,却也在防着他们。崇祯可不想第二个魏忠贤或是阉党再出现。而自己就是皇帝最能信任的人了,除了多年的关系之外,更要紧的是自己有着侯爵的身份,完全不会真个立足朝堂之上,这样就不可能形成自己的党派。

再加上以前自己在山东,在浙江的一系列的举动,已经展示出自己处理一些紧急之事上的能力了。在可靠和能力两方面都能被皇帝接受之后,崇祯当然会想到再次起用自己来解眼下的危难了。所以今天他才会突然来见自己,就是想看看自己对事情了解的程度,以及对当下局面的看法。

而唐枫提出的这两点正是基于眼前的难题而发,更要紧的则是这两个主意都不顾自身的毁誉,让皇帝知道自己是真的一心为国的。这样崇祯在回宫细想之下,一定会重新审视自己,在发现事情已经不能善了的时候,让自己重新出手。

这就是唐枫一直在等的一个机会了,除了锦衣卫,他要改变的还有许多,无论是海禁还是宗室,在这一次即将愈演愈烈的造反狂潮中,他将要把大明前行的方向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上,从而真正的使大明改变既定的轨道。

只有在乱世之中,一些旧有的制度才能被迅速地打破,而阻力也会变得很小……

第574章李自成

诚如唐枫所料想的那样,此遭崇祯来见他除了想看看他有什么能解当下之危的计策之外,更要紧的就是想看看唐枫对大明的忠诚是否一如既往。这一次大明四处遭灾,又突然出现了民变,这着实让崇祯很是急切,只想着能有人能替自己分担。唐枫是很好的人选,但是在此之前,一向多疑的崇祯却是要试上一试他的忠心,现在看来,似乎是满意的。

不过唐枫所提到的两个办法,崇祯却不敢轻易动用,这宗室乃是大明立国之本,而海禁更是传承百年而不敢擅动的定规,只怕自己这里一有宣布,朝臣就会联名反对了,到时候外患未已,朝堂内部又会多出了许多事情了。在思索了一夜之后,崇祯还是做出了一个决定,对陕西的乱民先以安抚为主,当务之急还是先把那里的灾情控制到最小。

所以在次日的朝会之上,崇祯当即就下了旨意,同意那刘懋所提出的裁撤驿卒的方案,并且立刻实施。同时增加江南数地的税赋,以之解陕西的灾情。百官对此倒是全无反对,他们并不知道现在的陕西局势已经进一步地恶化了。

在各地乱民的不断冲击之下,陕西各地的官府能控制的百姓和地方是越发的少了,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知道自己等是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但是这时候却无可挽回了,为了保住自己的官位,当地的官员一面向朝廷禀报乱民之事,并且隐瞒了一些事实的真相,同时又勒令当地的卫所官兵出兵围剿那些乱民。

刚开始的时候,那些全无组织,只是激于一时气愤而起的乱民们的确不是正规军队的敌手,但是在几番战斗下来失败之后,一些有本事的人就渐渐冒了出来。第一个从中脱颖而出的就是高迎祥,他曾是一个马贩,最擅长骑射,因为被官府坑害而家破人亡,尤其憎恶官军。这一次见到官兵势大,他便亲自带着数十名好友对一处官兵的驻地发起了进攻,从而一举成名,成为了陕西乱民心中的英雄人物,而他也开始掌握了一定的权力。

得了人的拥戴,高迎祥更加的厉害,几次大战,都身先士卒,杀到了最前面,无数的官兵死在他的手上,顿时就博得了一个闯字的称号,被身边崇拜之人称为闯王。

不过人怕出名猪怕壮,在高迎祥的名号为人所熟知的情况下,官府对他所率反军的镇压也随之严厉了起来,几番遭遇战下来,闯军折损了不少人马。这时候,高迎祥只得派出了手下的一些信得过,且小心的人去到各处招兵买马,希望能进一步地增强自身的势力。

另一方面,随着高迎祥势力的坐大,使得陕西当地官府真正感受到了威胁,他们急忙再次向朝廷求援,当然他们依旧只是说贼兵势大,却没有提自己的错处了。而在这个时候,朝廷的新旨意也来到了陕西当地。命他们裁撤当地的驿站中的驿卒,并将省下的银两用来赈济当地灾民,安抚当地百姓。

对朝廷的这个方案,官员是不敢违背的,反正驿站也没有自己的油水可捞,撤了也就撤了。所以虽然现在已经是崇祯四年的腊月了,他们也没有将这个举措等过了年,当即就下令裁撤驿站和驿卒,让那些只是靠几个辛苦钱过日的人回家自寻出路。

在这些被裁撤的人中,一个青年却是满心的无助和彷徨地看着自己唯一的一份生活来源就此断绝了。原来以他的勤勉,即便是裁撤人员,也不会裁到他的身上,但偏偏就在之前两日里,他没有依着上司的命令将他交给的私信送到家去,反而急着传递陕西乱民的情况,这让他的上司很是不满。现在终于有了这么一个机会,上司当然不会放过报复的机会了,当即第一个就让他离开了驿站。

满天的雪花飘落下来,压抑的心情就如那头顶满布着阴云的天一样,被裁了的青年李鸿基长叹了一声,只得往家赶。几年来的梦想和安稳日子就此而终,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将来能有什么出路,是被饿死,还是其他。现在他脑子里转过的最多的却是该怎么交代,怎么对自己的妻子交代。自己的妻子韩金儿模样俊俏,当初自己娶她的时候就被她的家人反对,后来成家之后,两夫妻的关系也慢慢地出现了隔膜,现在要是知道自己没了事做,她还不得怪死自己啊?

苦笑了数声之后,李鸿基还是朝家走去,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何况自己这一次因为陕西乱民的事情需要四处传送书信,已经有十多日不曾回家了,说真的还真有些想念妻子,而且她一个妇道人家持家过活的也让他很不放心,生怕有什么居心不良之徒来骚扰妻子。

想着妻子过往的一切,李鸿基的脚步就更加的快了,只想着快些赶去见到了妻子,最好她能通情达理,这样自己再想他法也不迟。自家的小屋就在眼前,李鸿基的脚步这才慢了下来,但随即他却发现有些不对,现在正是黄昏时分,怎么家中却不见有炊烟生起呢?

“莫非她回了娘家了?”李鸿基边走边想道,但在看到院门只是虚掩,全没上锁时,他的心就提了起来:“虽然家中没有什么银钱,但是离开了也不会不把门锁上,难道真是出了什么事情吗?”一想到妻子可能会出什么事故,李鸿基的心里就是一紧,随手就把离开驿站时不曾上交的腰刀给拔在了手里。

尽量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又放轻了脚步,李鸿基推开院门,进了自家的小院落中。一切都和自己十多日前离家时没有两样,全没有一点强人到来过的感觉,这让李鸿基提起的心稍稍地平落了一些。

就在这个时候,李鸿基听到了房中传来了一阵喘息之声,虽然隔着房门不是很清晰,但是却依然能明白地分辨出那是男女欢好时的动静,李鸿基整个人都愣住了。在自家的房中,传来了男女欢好的喘息之声,这根本就不用多想是出了什么事情了。与之前自己看到的种种不合常理的情况放到了一起,一切更是明了了。

在愣怔了好半晌后,李鸿基才轻轻地动了起来,他要先看清楚情况,确认那是自己的妻子韩金儿后,再做那个决定。轻轻地,李鸿基用刀拨开了已经闩上的门,然后进了其中,房中也是一片黑暗,只有卧房之中有点点的灯光透出。来到门前,透过那门帘,李鸿基看到了一幕让他怒火砰地点燃的一幕。

在那张火炕之上,自己的妻子韩金儿不着寸缕地被一个肥胖的身子压在了下面,而那个男人,正是村中的举人艾昭。“是他!”火在李鸿基的胸口熊熊地燃烧了起来,这个人当初数次羞辱自己,只因为在父亲病死前欠了他几两银子。可现在他居然……而看自己的妻子韩金儿,显然两人早就已经勾搭在了一起,怪不得这几年自己没还银子他也没有上门来闹事,却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情啊。

可笑自己一路之上还惦记着妻子,怕她因为自己被革去了驿卒的职位而被她说不是,原来自己是一个被蒙在了鼓里的人。这倒要感谢他们将自己从驿站里开革出来了,不然这件丑事自己还不知道要被瞒着多久呢?

李鸿基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扯下了门帘,大步闯了进去,双目圆瞪地盯向了已经慌乱作了一团的这对男女,大声咆哮道:“你们做的好事!”

“啊!”看到李鸿基手中居然还提着一把刀,韩金儿当时就发出了一声惊叫,而那艾昭也是面色发白,只用衣服遮挡着自己的下身,在那里簌簌发抖。

“贱人,我李鸿基自问向来都对得起你,你今日却做下如此之事,还有什么好说的?”李鸿基依旧压着心里的火气说道,直到这个时候,他还在克制,因为他不想走上不归路。

“我……”看着自家男人想动手又有些退缩的模样,韩金儿突然大起了胆子:“不错,我是做错了,但是这却也怪不得我。谁叫你如此没用,在外面只混了一个驿卒,家里更是经常无粮无钱。如今这灾年里,要不是我和艾老爷有些交情,我早就饿死了!”

“你……”李鸿基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出自自己妻子之口,到了这个时候她居然还强词夺理。韩金儿一挺胸膛道:“现在事情都被你看到了,若是传了出去于你也没有什么好处,我看还是给你些银子,你把我休了吧!”

艾昭这时候似乎也从适才的慌乱里走了出来,嘿嘿笑道:“李鸿基,你还欠着我三十来两银子,正因为看在金儿的面上,我才一直不来催要的,现在只要你肯如她所说,我不但不问你要这笔银子,还会给你百两纹银,这样你可就得了大实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