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六三章 大举追击(2 / 2)

想逃的发现四面全是人,如海中的乱流般忽东忽西,全无一定之规,根本找不到出路所在。想顽抗的面对的也是差不多的状况,别说围攻敌人,在纷乱且拥挤的人群中,想搞清楚方向都难。

很多人已经放弃了,一边大声哭喊着,一边身不由己的跟着人群到处乱窜,直到被汉军杀死,或者被自己人推倒,然后踩成肉泥。

处在乱军边缘的人更惨,看起来他们似乎有选择的余地,可以尝试将命运掌控在自己手中。但实际上,除非处在中军和后军的结合部,否则面对的只会是同伴和敌人的夹击罢了。

这一刻他们不再是纵横天下的鲜卑狼骑,而是一群待宰的羔羊。即便一个没受过任何训练的农夫从背后追上去,都可以将他们砍翻在地。

天色越来越暗,汉军却全然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先是两翼的轻骑,然后是从后面赶上来的重甲步兵,一片片的火把被点燃,骠骑军挑灯夜战,全力追击。

“呜呜……呜呜!”来自张辽的角声再度响起,跟着吕绮玲身边的亲兵听到命令后,以同样节奏的角声相和。铁骑随之减缓了突进的速度,很快便与鲜卑溃军脱离了接触。

“青州军中,又增了一名上将啊。”城头观战的公孙瓒敏锐的主意到了骠骑军的变化,不由连声赞叹。

追杀,也是很有学问的。不是狂飙猛进,一路冲到敌人背后狂砍乱杀,甚至追到敌人前方,拉开阻击阵势那么简单。溃军的冲击力是很可怕的,别说铁骑追不到胡骑前面,就算能追到,最后也只会淹没在溃兵大潮之中。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因为走投无路而失去理智的一群人,并不比因狂热和信仰而无畏生死的黄巾力士差多少。正面阻击或是追得太紧,都是相当危险的。

相反,如果把握住节奏,时疾时缓,却很有可能利用溃兵杀伤敌人,并消除敌军有可能的顽抗,正如此刻铁骑军中那位不知名的武将正在做的那样。

疾、缓、疾、缓,那名武将巧妙地控制着攻击节奏。骠骑军是一道道海浪,鲜卑大军则是泥沙垒成的堤坝。在接踵而来的打击下,胡骑始终无法稳定阵脚,每一部兵马都试图恢复组织,有序的逃亡或是抵抗,但每一次努力都迅速被瓦解。

更让人叹为观止的是,那名武将通过和轻骑的配合,稍微引导了一下溃兵逃亡的方向。虽然不是正冲着鲜于辅去的,可按照鲜卑大军目前的溃逃方向,杂胡的军阵显然会被波及到。

在胡骑与骠骑军激战的时候,鲜于辅对单、邹二将的围杀也已经到了最后关头,眼看着二将及残余的数千幽州军就要覆灭,另一边却是异变突起。

即便看到胡骑战败,鲜于辅依然没有彻底放弃的意思。

青州军毕竟人少,专注于追杀胡骑就顾不上自己这边,单经二将的部队已经失去了战力,鲜于辅认为自己还是很有机会的。

首先,他可以趁青州军苦战力疲,阵型混乱,从侧面攻上去捡个便宜。他观察了好一会儿,发现了汉军援军的古怪处,这边打得这么激烈,那些人却一直只在远处摇旗呐喊,声势倒是很大,但显然是没什么实质姓的战力。

要知道,现在骠骑军可是在追击,正是打落水狗的时候,那支汉军有什么理由不加入进去呢?以鲜于辅的推断,那支汉军是在虚张声势,不是长途奔袭过来的,就是哪里的散兵游勇,反正不足为虑。

当然,捡便宜的风险很大,一个不好就变成为鲜卑人火中取栗,把汉军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了。

最让鲜于辅发憷的就是那一万黄巾力士,虽然连夜赶了很远的路,又苦战了半曰,可那些人身上丝毫看不到疲惫,正如他们对伤痛和生死的漠视一样。

鲜于辅实在很担心,怕对方这种状态可以继续持续下去,不用多,只要半个时辰,就足以把他的四万兵马打个落花流水了。

他的另一个想法相对稳妥一些。

现在的西关和幽州东部已经完全空虚了,如果他的动作够快,就有希望赶在王羽前面,急行军夺下西关。青州军长途奔袭而来,而杂胡军中骑兵的比例很高,同时起步,也是他更快。这样一来,就算王羽彻底打败鲜卑人,对幽州东部也是鞭长莫及了。

鲜于辅自己的兵马加上乌丸大军,足以一面扼守雄关,一面将青州军在幽州的零散部队剿杀一空,并夺下漂渝津这个屯粮之所。

如此一来,幽州的战局还是大有可为的。

他的想法不能算错,相反,还很有见地。可是,还没等他做出相应的调整,溃兵的滚滚洪流就直接涌了过来,吓得他魂飞天外,哪里还顾得上想东想西,他和鲜于银不约而同的丢下对手,各朝一个方向,亡命奔逃。

开玩笑,被溃兵卷进去,只会跟着变成溃兵,除了赶快逃跑,还能做啥呢?

旁观者清,公孙瓒将鲜于辅的犹豫,张辽的果断同时看在眼里,满心都是赞叹。在大胜之时保持冷静,清楚的判断局势,并因势导利,推动局势往最有利的方向发展,这样的武将,确实可与古之名将比肩了。(未完待续。)